京兆衙门后院,一间房子内阴暗昏黑,一具尸体躺于一匹白布上,此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其真实的面目,那白布上也是不时的流着恶臭泛黄的水,令人作呕。
这儿侧面就是停尸房,而这具新尸体是衙门衙差刚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便单独停尸在此。尸体前头已摆了三柱清香,点了一对蜡烛,以示对尸体的尊重。
在水里被泡了多日,要不是他身侧的腰牌显示他是凌氏布坊的管事,衙门里的仵作都不知道从何下手,验尸都不知道在哪一块皮肤能下得去手。
那皮肤已不成样子,轻轻一碰触,软弹软弹的,像久泡于水中的粉丝,一碰就散,没有了本来的紧致与正常的肤质。
光从那身衣服和鞋子,包括他身侧的一枚铜质腰牌,都显示他是葛家文。
凌知夏与凌知元进到里面才看了一眼,立马都奔到了外间,犯吐不止,把那胆汁水都给吐了出来。
暖夏却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那仵作有些忍不住地道,“三小姐,不怕。”脸上满是惊讶与意外。
暖夏目光一直盯在那尸体上,随口道,“医者仁心,想着这尸体可怜,便也没觉得什么了。”
她在穿越前可是医学院的,医学院的学生练胆有时候会去医院的停尸间里看尸体,起先是怕,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大体也是值得人尊重的,她在穿越前喜欢的学霸就是法医,她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也经常跟着去公安局里实习解剖遗体。
只是两个人还没开始,她就穿越了,现在想想那段在一起的日子,不是在一起解剖的路上,就是在去解剖的路上,都忘记了表白,现在想来总是没有表白而觉得十分的可惜。
仵作看向凌暖夏的目光多了几丝不淡定,转念想着她是清风派的少主,便也释然才道,“三小姐,这葛胡氏见了这尸体表示就是她家夫婿,你能确定他就是你家布坊的管事吗?”
暖夏看向仵作稳稳地道,“都这样了,还能确定什么,你既是仵作,你帮着查验下,这葛家文身上有没有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做辨识度东西,比如胎记,受过伤的痕迹等等。”
那仵作有些为难地看向暖夏,十分的认真,“如这般,能查看出什么来,有的话也被泡的很细化,腐化的自然也是很严重,无法辨识的最为多。我已认真查验过,已无此类的相关辨识东西。”
暖夏便到了外间,从袖间取了细帕给知夏,又让蔓草送知夏回府,让她煮一碗安神汤给知夏。
又拉着大哥哥凌知元自往清风派去。
那清风派中住着今年考试的举子中有一位凌知元的同窗,此人酷爱解剖尸体,志向便是成为刑事官员,能够参与解剖尸体便好。
一直写了不少的话本,本本都是破案系列的刑侦类别。
暖夏便是他的书迷之一。
清风派中,暖夏与凌知元已敲开了杭景之的房间,杭景之正在临摹一幅画,聚精会神,在他们兄妹敲了半天之后,他才叹了气被人打扰,语重心长地低沉而语,“进来,门没关。”
等他们进到里面,自行挑了座位坐下,说明来意时,他又回到了那桌子前继续临摹那画。
在到杭景之房间前,暖夏先带了他找了赤羽开了些药。
来的马车上,凌知元还沉浸在刚才那尸体模样的画面中,整个人都不是非常的舒服,暖夏有些担心他,便一到清风派便让人找了赤羽来替他诊脉。
好杭景之真是个人才,在暖夏描述了尸体后,他便得出了推论,不是淹死,也不是失足落水而死。
暖夏惊讶地道,“何以见得?”
那杭景之耐心解释,“他的口鼻间没有泥沙贯入,食道内,胃中已无相关的食物残存,如果是失足落水,必是垂死挣扎,泥沙必吸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