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脸上始终带着庄严肃穆,偶尔的那一浅浅笑意,也透着那淡淡神秘,这老太太目光烔烔,甚为威严。
暖夏坐于知夏的身边,挪动了身子,慢移到知夏的近旁,连着她跪坐着的薄团,离着知夏更加的近距离,她附耳道,“二姐姐,我去方便下。”
知夏眸间一怔,看向暖夏,她的表情认真不像有假,便微微点了点头,暖夏便又挪移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见四下无人注意,才慢慢起身,自出殿往侧门而出。
一离开那正殿,她顿时感觉到这空气中亦飘着甜丝丝的味道,不拘束,放松自由,那是多好的感觉,可以说是这世间最美好的感觉。
殿外两棵百年香樟树高高大大,拔地而地。
沿着外殿一大排每隔十米的一棵棵桂花树花开的正盛,纷纷落下的小桂花落成了那桂花雨。
景致甚美。
她对这行宫极为熟悉,知道这庆元殿虽是最高殿,但在侧门殿廊处有一处小池假山,多年荒芜,无人问津。
她到那小池假山处时,远远就瞧见一个女子的背影,虽隔着远,那女子一身浅黄外衫,发髻绾就斜插了两只玉钗,简单随意。
其它头发披于脑后,整个人向前倾斜,她的手里拿着一根长竿,那长竿头上套着一个像网兜般的东西,那兜里已落下了不少的野果子。
她只身一人,身旁无他人相陪。
她仿佛感觉到有人走近,便语带柔和,笑盈盈,并未回身,“让你去拿个小篮子,去了那样久,我都等你半天了。”
显然,她把暖夏当成了别人。
她正欲答,那女子已回转身过来,看见她,目光一怔,显然有些吃惊,脸上顿时表情有些僵硬,目光也随即变得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她身上的外衫,暖夏很熟悉,那外衫衣领与袖口间的小珠子,她在哪见过,但一下子想不起来。
她本是无意闯入,并不知此处有人在,她忙解释,“我是越县知县的女儿,凌暖夏。你不要怕,我无意打扰到你,我在前殿赴宴,只是出来透透气,我,现在就离开。”
暖夏见那女子十六七岁,额前绾起的发髻间密密麻麻插了不少的钗,脖子间也挂了不少的珠帘,她顿眉头一蹙,感觉到这个女子似乎有些不正常,至少这打扮有些过于夸张。
连着那手指间也戴满了不少的戒指。玉的,金的,银的。
暖夏见她只是怔怔的盯着她,目光似带有恨意,便迅速转身离开。
这样的一个女子,出现在行宫中,她并不知其身份。想着也是今天赴宴的谁家的女眷罢了。便也没有在意。
暖夏再往侧殿而出下了台阶,往正殿处,另一侧侧门离开,沿着山路往下一个殿宇而去,她不能离着太远,怕万一知夏他们找她。
她便找了一处两殿之间的亭子落座,她紧紧了身上的外衫披风,坐于这个石亭内,看着这石亭上木柱子上的斑驳痕迹。
一落座,她便有些后悔了,那屁股与石凳子接触的刹那,冰凉入心,虽然隔着她的秋衫披风,她便一下子弹站起来,坐到了这八角亭的四周相接的木要栏座上。
她一坐下,便被这眼前所见之景震撼到,远远的,屋宇瓦舍尽收眼底,那越县风光,迷人迷离。
在这云间山雾中若隐若现,像极了人间仙境。
她感叹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山风习习,凉凉徐徐。
舒适度一到,渐渐放松入眠。
再醒转过来时,她一抬眼,发现身上已盖了一件厚实披风,毛绒绒的。
崔炎正坐在她的正面处,手里拿了一本竹简书,认真而仔细的看着。
她伸手打了一个哈欠,正神道,“崔大人,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