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堂的鸭棚不养闲人,宁清常很懒散,肯定受不得约束。
到时如果像教训长工一样教训他,三伯母一定会找上门来。
所以对于三伯一家人,宁清堂不想招惹一丝。
“其实,我的暖房倒是缺人手。”
王燕妮只得站出来,否则宁清堂的沉默会招来三伯家的仇恨,忙笑道:“三伯母,家妮还有五个月就生了,我想让二哥歇息,专门照顾家妮几个月。
要不先让清常到我的暖房,顶替二哥,等家妮生了孩子,二哥回来上工,清常再谋旁的工?”
这话说的有技巧,没说不用宁清常,但是有时间限制,只用五个月。
愿不愿意,自己自己选择,一下子烫手的山芋踢回了三伯宁振吉自己手里。
宁婉婉看着这一家人子,心底忍不住笑了,着实都练出来了,没有了庄户人的质朴与老实,个个做生意,变得贼精贼精的。
其实这样很好,至少不会受人欺凌。
想到这里,宁婉婉含笑看了王燕妮一眼。
王燕妮瞧见宁婉婉看她,也冲她微微笑了笑,等着宁振吉与宁清常的回答。
宁清常心里堵了一口气,一定要做出一点事迹给哥哥嫂子们瞧瞧,没等宁振吉与孙氏表态,立马道:“成,嫂子,我去你的暖房,等二哥回来上工,我另谋旁的事情。”
宁振吉与孙氏恨恨地看了宁清常一眼,他们希望的是宁清常去苏正宏的铺子,将来能混个掌柜的当当。
现在跑去王燕妮的暖房有屁用?五个月后还要自己离开。
他们夫妻白开口求人一场了。
晚上,王燕妮找了过来。
宁婉婉听到是王燕妮,也愣了一下,想不明白她为何突然上门来。
不管是什么,王燕妮来了,宁婉婉总不好避而不见,从屋里出来,笑呵呵道:“嫂子,你咋来坐坐?”
两人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宁婉婉心底犯嘀咕,王燕妮不会无聊到这半夜跑来打扰她睡觉,就是为了说些琐事,最后只得自己问道:“嫂子,你是不是有啥事要跟我说?”
一听这话,王燕妮神色微带忧郁,半晌才缓缓叹了一口气,“大丫,嫂子想要你们一句实话。”
宁婉婉着实摸不着头脑,心想什么实话,她跟王燕妮的生活,应该不涉及私密交往吧?
“嫂子,是啥话啊?”
“当时我的孩子落了,是正宏帮忙买的药。你能不能问问,当时大夫说什么了没有?”
王燕妮神色又是盼望又是害怕,“大夫有没有说,我...我可能没有法子再怀孩子了?”
宁婉婉一震,看王燕妮的脸色,应该只是猜测,而不是听到风声过来求证的。
如此一来,幸而当初自己嘴巴紧,没有把这事告诉二伯母。
当初没有说,现在宁婉婉更加不可能说了,留个念想,总比被赤裸裸的现实折磨得遍体伤痕来的强些。
“嫂子,你从哪里听来这些有的没的?”
宁婉婉笑道,“当初正宏回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了,大夫只说你身子极弱,叮嘱千万别让你劳累,没有说不能再怀孩子。”
听到这话,王燕妮脸上涌现希望,明显地高兴一笑,却似乎不太相信,叹了口气,“即使大夫没说,我怕也是怀不上了。
一晃都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定是当初落了病根。”
宁婉婉安慰她,“嫂子,这两年,你总是没日没夜地忙碌,跟清堂哥哥一起挣下这份家业。
我要是你,就歇息一个月两个月,安心养养身子,问大夫要些好的补药,兴许就怀上了。”
王燕妮从来不知道这样也可以怀孕,忙问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