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好多人都觉得闺女是个赔钱货，生女儿不如生儿子，生个儿子能传宗接代还能干体力活，女儿的话，给她吃给她穿以后还是别人家的人，那还生女儿干嘛呢，所以好多人为了生男孩，不惜一直生，如果生了好几胎都是女儿，就会把女婴溺死，或者活活烫死，让她的灵魂害怕，不敢再投胎到自己家。”
“啊？竟然这么残忍……师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哎，你不知道，大师姐她……”小夏忽然意识到不妥，于是话锋一转：“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是家里闹饥荒被师父收养的，在我们当地，这种事多了，我们那里还有一个‘婴儿塔’，好多人家生了女孩弄死之后就扔到婴儿塔里烧掉，或者直接把活着的女婴就扔进塔里，让她自生自灭了。”
听到这样的话，浣玉心情十分低落，也觉得难以置信：“我一直觉得我很幸福，有爹爹疼爱，有师兄师姐关心，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这些小女娃儿的命运竟然如此悲惨。”浣玉此刻不知怎得忽然想到了潘瑜：“师兄，你说潘瑜小姐他们闹革命，是不是就是想改变这些？”
“嘘……小姑奶奶你可别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啊，这我可不知道，也许吧，可是潘瑜小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她应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谁知道她为啥要闹……”
浣玉沉默不语，低头沉思了一会。
两人走了一会儿，就从坡下的小树林里上来了。浣玉回头看了一眼坡下的那团已经看不清的婴儿尸体，又眺望了下不远处那几座野坟前面悲戚哭嚎的人，转头看着林道长师徒三人和正在忙活着要唱大戏的爹爹和师兄几人，忽然觉得生生死死好像就只有一山之隔，而人死不能复生，那么给那些“老人家”超度和唱大戏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除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么这些亡灵就能感知到仪式的诚意，可是如果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了，那么这些仪式的意义何在呢？恐怕也只剩下活着的人们自己的心灵慰藉了。想到这里，浣玉忽然没有那么恐惧了，甚至还有点希望人死了之后真的有灵魂存在。
“呆子，你怎么又在发呆，你又想什么呢？”师兄小夏凑过来问，怕自己刚刚跟浣玉说的多了，又惹得她多想了。
“没，没什么。”浣玉的思绪被小夏一下拉了回来。
“怎么样？舒服点没。”小夏赶紧转移话题。
“好多了师兄，我肚子也不怎么痛了，不过我心里还是觉得毛毛的，总觉得这是不是不尊敬啊。”
“有什么尊敬不尊敬的，不就是几张纸吗？我告诉你哈，真正善良的鬼神，不会吝啬这几张纸，他们会救人于危难，解决人的燃眉之急的。”小夏拍了拍胸脯说。
浣玉一听，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小夏师兄就是好，总能说到自己的心坎上。浣玉想到这里，忍不住对小夏说道：“师兄，你对我太好了！”
小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了，这事你可别跟林道长和师傅说。都说女子月事是不能参加这个仪式的，怕冲撞了鬼神，说白了，就是怕你撞邪！”
“你净吓唬我！你刚说完鬼神不会介意，忽然又说这个，你到底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啊？”
“甭管真的假的，你最好还是别让师傅他们知道。不然他们为什么今天不要你来。”
“哦，也是，不过你放心吧，为了不连累你和朱砂姐姐，我也不会说的。”浣玉想到今天自己擅自跟过来，爹爹就发了好大的火，还是别再让他操心，给他添乱了。
“那我这裤子怎么办？”浣玉指了指，小夏一看，浣玉的裤子后面有一块血迹。
“这好办。”小夏转身去拿了今天自己穿来的外衣，围在浣玉的腰上，再把袖子一系：“这样不就大功告成了！”
“谢谢二师兄！”浣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