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深玄想, 若是再放任这个西域使臣说下去,只怕诸野就真的要生气了。
他轻咳一声,试图止住此人的话语, 道:“我对外出闲逛,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罗伦茨压根没有听出谢深玄的话外之音,依旧迫不及待说道:“怎么废呢!中原的王城,尊的很有意思啊!”
谢深玄:“只有跟对的人携手相游, 才有意思。”
罗伦茨听不懂谢深玄的这句话。
他皱着眉, 仔细念了一遍,茫然询问:“难道窝是不对的棱?”
谢深玄:“……”
罗伦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窝也米有做错什么哇?”
诸野已将手按在了那长刀上,盯着罗伦茨的目光中好似带着一分杀意,看得谢深玄脊背发寒, 罗伦茨却好似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依旧满怀热切对谢深玄眨着眼,像极了一直正疯狂散发魅力的花孔雀,觉得只要自己努力, 就一定能够博得美人的欢心。
谢深玄不想理会他, 只是站起身, 与诸野道:“我先去宫中。”
诸野一惊,想起谢深玄方才所说的话, 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将谢深玄拦下, 他担心谢深玄到宫中后真惹恼了皇上, 又觉得自己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他不希望谢深玄因为他受罚,憋了好一会儿, 才忍不住道:“……你还是别去了。”
谢深玄:“可是你……”
诸野小声说:“若是皇上真动了怒, 我担心他会罚你。”
谢深玄:“……”
谢深玄不由微微弯唇, 略微带了些笑意,轻声道:“如此看来,写折子好像还更安全一些。”
诸野:“……什么?”
谢深玄:“诸大人,先借书房一用?”
诸野:“……”
诸野皱着眉,实在不知该不该让谢深玄去用他的书房,可他想,写折子总比当面指着皇上的鼻子骂要安全上不少,毕竟这折子,谢深玄已写过无数次了,皇上每次看完,至多也只是恨恨骂上一句,再将谢深玄所写的折子丢开,不会再有更过分的反应,写折子可行,还是写折子好。
诸野立马回过身,看向他那几乎堆满了公函信件的桌案——这些时日他人在太学,公务之上均是唐练代为处理,只不过唐练生性谨慎,就算是他看过一遍的折子,他也得将东西留下,等着诸野有空时再过目一遍。
可这也令诸野的桌案看上去极为凌乱,谢深玄要借他的桌案,诸野只好匆匆将桌上的公函拢到一旁,道:“我未曾收拾过此处……”
谢深玄:“无妨。”
他二人看着都不打算去理会在门边散发魅力的罗伦茨,罗伦茨竟然还不觉得气馁,主动跨进门来,用那万分古怪的口音好奇问:“中原的漂亮弟弟?”
诸野一手握住了腰侧的刀柄。
罗伦茨:“泥在写什么捏?”
谢深玄微微蹙眉,觉得罗伦茨若是再一直这么喊他,迟早要将诸野心中的怒火点燃,当然,他也不喜欢罗伦茨这怪异的称呼,总令他有些说不出尴尬,他意图纠正此事,便问:“你就是来朝的使臣吧?”
罗伦茨不住点头:“漂亮弟弟知道窝!”
谢深玄极力忍耐:“不要这么喊我,我也许比你年长。”
罗伦茨显然不愿相信谢深玄所说的话,道:“泥只有看起来二十岁。”
谢深玄:“……”
罗伦茨:“窝已经二十个五了。”
谢深玄:“……我比你年长。”
罗伦茨睁大双眼,不敢置信,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喃喃道:“中……中原人的年龄,好阔怕。”
谢深玄不再理会他,原想自己磨墨,诸野却抢先一步,帮他铺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