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他无意中听说了当年七使排位时候的一个秘辛:
原来当年七使排辈并不是按照年岁而是根据镇岛使的座次,虽然梁墨髯的年岁在七人中应当行三,可是由于他的本领行六,所以其余几人都称呼他一声“老六”——当然那个时候谢劲松还籍籍无名。
而最终,在七使的比武大会上,谢劲松一鸣惊人,抢了开阳使的位置。这一来谢劲松反倒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六”,尽管他的年岁要小梁墨髯好多。
谢桓知道这些后觉得梁墨髯的功夫平平,远不及父亲,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叫他梁伯?加上按照七使的座次排定,父亲才是老六,你梁墨髯压根就不入流,所以叫你一声梁叔都是给你脸面。起先大家见谢桓年幼,对此称谓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当然谢劲松并不是完全放任谢桓,不过他的管教收效甚微,每每他想动手训诫,谢桓都会搬出早逝的谢梁来触痛父亲的伤心事,谢劲松每每听说谢梁的名字便无奈地放过了这个不肖子。
在谢亮死后不久,谢劲松夫妇也相继离世。谢劲松临终前将谢桓托付给了梁墨髯,为了防止他对梁墨髯无礼更是逼着谢桓当着自己的面认梁翁为义父。谢桓嘴里答应可父亲一死便将其抛诸脑后。以后每次见着梁墨髯不是不理不睬就是只称呼一声梁叔。
谢桓的资质远不如两位兄长,更兼自由散漫,轻视教授他功夫的梁墨髯,故而长到十八岁,竟没能通过登上天心岛的考核。这在当时颇是令族人感到惊诧,更是为谢门的没落而感到悲哀。可是这一切对于谢桓来说似乎并无所谓,只有梁墨髯一个人的心在滴血。
其实对于邹梦鸿他从一开始就发自内心的喜欢,就如同喜欢谢亮一样,不论是天赋还是人品都让梁墨髯想起谢亮甚至是谢梁。而这样则让他更加不齿谢桓的所作所为,终于在他情绪激动到了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这才怒扇了谢桓两个大嘴巴。
梦鸿注视了他好一会儿,似乎多少有些明白了他内心的苦楚,这才一抱拳依旧恭恭敬敬地说道:“老人家若是有话要与梦鸿说,但讲无妨。”
梁墨髯回过身子,长叹了一口气道:“梦鸿……你……走吧,走吧走吧……”说着冲他摆了摆手。
谢桓当即跳了起来,吼道:“梁叔……呃不,梁伯,你!”
“哼!”梁墨髯喝道,“够了阿桓!还嫌不够丢人么!这么多年了,对这件事你们始终不愿放下。如果说你的哥哥死在子弃手中你要去找他报仇也就罢了,这些恩怨又关他徒弟什么事?你知道当年你父亲对错手杀了子弃的大弟子之事有多么悔恨么!你今天竟然还敢这样说话,我真替你感到羞耻!”
“是,是!”谢桓站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梁墨髯回头向着梦鸿道:“年轻人,适才多有得罪。老夫思前想后,既然子弃已然身故,往事就让他去吧。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梦鸿听得梁墨髯最后训斥谢桓的话更是觉得有必要知道自己师兄的事情,于是冲着梁墨髯一抱拳深施一礼,正色道:
“老先生,邹梦鸿在此先行拜谢你的宽宏大量。只不过师兄之事一直萦绕在我心中,师父临终前对于此事也是闪烁其词,我想其中必有隐情。尽管如今师兄已死,可若是我不知道这段往事,他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甚至连名字都没留下的影子一般。我邹梦鸿实在不愿师父的传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梁老先生,梦鸿知道此时此地已然没有我说话的资格。可是,我依然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老先生可以将这段往事告诉我。”
说罢又是一躬到底。
“唉!”梁墨髯长叹一声,“往事已矣,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也罢!也罢!今日就告诉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