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李少阳和春妮的茶杯里续了水,带着几分不满说:“上头压的任务,不变化能行吗?这不,这一扎腾去掉了五六万,今年童装又不好卖,现在连工人工资都发不出去了,这店我是开不下去了,打算回老家了,这不,我正在少阳商量把这个店盘给他。”
“什么,你这个店不开了啊?”何天龙很意外。
“不是我不愿意开,是实在开不下去了啊,听说镇政府还要加税,一个机头每年要多收三百块呢。”阿满叹了口气说,他的额头上已经爬满了秘密的皱纹,嘴唇和下巴上胡子拉碴,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以上。
“什么,一个机头多收三百块?你听谁说的?”何天龙放下茶杯,瞪着阿满问道。
“何总,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李少阳在一旁插话道,“老乡们都在传这件事,说是有一个老乡跟镇政府一位副镇长走得比较近,事先得到了这个想消息,说是从下个月就实行了。”
“哪个龟儿子出的馊主意,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阿满说,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了,过了一会,他喃喃自语道,“管他呢,反正我不干了,回老家了。”
“我还真没听说。”何天龙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说,“不过,这种加税肯定是不合理的,不知镇政府的领导们这样做是出于什么考虑。”
“这明摆着要把我们外乡人往外赶呢,傻子也能看出来他们的居心何在。”阿满愤愤地说,“柳镇人排外是由来已久的,我来这里差不多都快十年了,这么多年来可没受他们的欺负!”
“镇政府突然要加税,可能确有他们的考虑。”何天龙若有所思地说,他似乎没有听阿满唠叨了什么,“今年大家的日子好像都不太好过,柳镇童装的发展真的已经到一个十字路口了,镇政府肯定得在一处动刀子,但这刀子动得好不好,有没有效果,只有天知道了。”
“我也觉得柳镇的童装走进了一个怪圈。”李少阳接话道,“我们没有自己的品牌,干死干活钱还让别人赚去了。依我看,柳镇根本不是什么童装之都,只是一个低廉的加工厂,早晚得被淘汰!”
春妮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看李少阳的眼神里充满着一种钦佩和痴恋混合起来的东西。少阳在沙河村积累了一些资金,加上她爸妈资助的两百多万,现在盘下一个街面上的工厂店没有什么问题了。关键是她那个顽固的老妈终于默许她和李少阳交往了,这场母女之间的持久战以她的完全胜出告终。这还要托她表姐柳笛的福,为了说服她从沙河村返回镇上的家里,表姐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什么亲情牌,激将法,攻坚战,几乎无所不用其极,最后终于将她说服,也将她老妈那头摆平,李少阳终于被她那个苛刻的老妈接纳,仅仅在半个月前,这还是一件令她绝望、几乎毫无胜算的事情。
“少阳说得对!”何天龙赞许地对李少阳点了点头,接着又带着几分疑惑地问道,“不过,你现在接手阿满的店,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
“没关系啊。”李少阳很有自信地说,“正当我想从沙河村转战柳镇的时候,得知阿满叔的店子要盘出去,你说事情巧吧,我盘下这个店后,可能会采用一种全新的经营模式。”
“什么全新的模式呢?”何天龙向前欠了欠身子,感兴趣地看着李少阳。
“现在还没有想好。”李少阳搓搓手说,“反正要一开始就品牌化、网络化,滚雪球式发展,直到做大做强。”
“你的想法很好。”何天龙看了看李少阳,又看了看春妮,说,“但要达到你所说的目标,肯定有一番苦好吃。”
“从沙河村里走出来的人,都不怕吃苦了。”李少阳笑笑说,看了一眼春妮,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其间洋溢的幸福即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