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纸人李啊,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去找他?”
唐敖但笑不语,道了谢,开车按照这个人指的路直奔纸人李所在的村子。
纸人李居住的这个村子,因为地势略微有些偏僻,所以没有公路,只有狭窄而又颠簸的乡路,不仅路况不好,而且岔路口还特别多,也没有什么路标之类的东西,幸亏有原本的村民帮忙指点过,唐敖开着车,在曲曲弯弯的乡路上面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他们找了一块空地,把车停了下来,下车直奔附近的一处小卖店,小卖店的门口坐着几个扎堆择菜聊天的中年妇女,听之前那个人的意思,纸人李并不是特别有名,那么想要找到他,当然就需要村民指点了。
唐敖过去和几个中年妇女打了个招呼,那几个女人见唐敖长得一表人才,穿着打扮也很得体顺眼,便好奇而又热情的也和他打了招呼,而当得知他们是来找纸人李的,几个女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们找他干啥?那么晦气的人!”村妇甲皱着眉头问。
“就是啊,你们咋会跑来找那个扫把星啊。”村妇乙也在一旁帮腔一起问。
“是这样的,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想要找他,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他扎纸技艺特别高的报道,听说他挺灵的?”苏童开口问那几个中年妇女,她知道,住在这种地方的居民,往往要比市民更多一些迷信和禁忌,尤其是听方才村妇乙已经一开口就说出了“扫把星”这个词,恐怕她们也的确和苏童料想的一样,所以她干脆直接往这个话题上面引,和她们几个人套套话。
“他?灵?我看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吧!他就是个乌鸦嘴!”原本在一旁择菜的村妇丙一听苏童的话,居然有些生气了,当场起身,摔摔打打的把装菜的塑料袋拢一拢攥在手里,小塑料盆里的菜梗随手朝路边的水沟里面一倒,气哼哼的起身就走,其他几个人对她的这种反应似乎也并不感到惊讶,连开口阻拦劝解一下的人都没有。
“是我刚才说错什么话了么?那个大姐她怎么……?”苏童意识到村妇丙一定有什么与纸人李不太愉快的经历,于是她就继续发挥自己的职业精神,像做采访那样,拿出了百折不挠的精神,准备刨根问底。
“你没说错啥,就是正好戳到她心窝子了。”村妇甲叹了口气,“她男人四年多之前没有了,她现在谁一说起来纸人李,她还心里头难受呢。”
“是因为纸人李干的事情和殡葬这些有关系,所以她触景伤情,一提起来就觉得难过么?”苏童心里知道这里头肯定不止触景伤情那么简单,但是她依旧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继续和这两个中年妇女套话。
村妇乙果然不疑有他,以为苏童是真的不明白,摆摆手,对他们说:“这哪能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啊,听到蝲蛄叫,还能不种地了?谁家还没有个过世的老人啊亲戚啊什么的,不也没谁容不下干那种白事儿行当的人么。主要是你们打听那个扎纸李……他确实是太丧气了,乌鸦嘴比谁都灵,要不然刚才走那个也不会过来四年多了,还过不去心里头这个坎儿,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够受的。”
“大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听你这么说,我越听越糊涂了。”苏童说。
村妇甲插嘴替村妇乙给她解释说:“就是这么回事儿,刚才走的那个女的,姓张,住我们村东头儿,扎纸李住西头,其实俩人以前根本就没怎么打过交道,不对,其实我们村里头的人,也没几个跟扎纸李打过交道的,光是知道他是我们村里原来有一个老光棍儿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小孩儿,那个老光棍儿本身也是个怪里怪气的人,把扎纸李给弄回来养大,爷俩儿就那么凑合过,后来老光棍儿死了,就剩扎纸李自己,他除了偶尔过来这边买个油盐酱醋,也不太出家门,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