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娴来不及梳头换鞋,忙奔出去,就见夏侯千奕正要坐上肩辇前去早朝。
那被拖着朝这边行来的女子,脸上腿上尽是血污。
“皇上……”
夏侯千奕转头,见归娴恐慌地站在那里,心头微动,视线敏锐地落在她颈侧的吻痕上,又迅速转开……
他垂在龙袍袍袖下的双拳,愤然紧握了,深吸一口气,在肩辇上坐下,气急败坏地冷声下令,“起驾!”
归娴刚要过去,突然注意到夜离觞就站在墙头上,声音就哽在喉咙里。
夏侯千奕绝非这样残忍的人。他看着像是连一条鱼都不敢杀的,更何况是割人的舌头?!
她忙叫住要抬女子离开的两个小太监,对墙上魔魅睥睨众人的男子呵斥,“这女子,是殿下打的?”
夜离觞挑眉,从墙头上飞身而下,神祗般,无声落在她面前,伸手帮她拢了一下凌乱的长发,鹰眸却含笑贪看她因生气而愈加灵气逼人的眉眼。
“回去躺着,没你的事。”
她现在是长公主,总该有权利管一个女子的生死!
“这丫头只是想……”
“娴公主希望尚未成年的皇弟,这就接纳女子侍寝?”
归娴顿时被噎住,耳根火烧似地,***辣地烫。
“……把她赶走便是,为何要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纵容她唱了一晚,已然让她的家族出尽了风头。若不严惩,只会让皇上变成第二个夏侯庸。”
“这样太残忍了……”
“残忍么?如今大周根基不稳,可容不得宫闱内乱。”
见她垂下凤眸竟落下泪来,夜离觞伸手,一股真气打在那女子的后心上。
“这样就不残忍了,回去躺着吧。”
归娴没敢回头看那女子。
所有人都离开了,她才转身。
几个小太监正拿着水桶和拖把,正擦洗平整的白石地面,那血污正在娴宫的门口,越擦越多……
归娴渐行渐近,血腥气直冲鼻息,胃里一阵难受地翻搅,她扶着墙壁便呕吐起来。
始终跟着她的乐琴仓惶奔进寝宫里,不过片刻,大群宫人奔出来,御医也紧随而至。
她刚被安顿在床上躺下,夜离觞又赶了回来。
见御医给她诊脉,他忙上前扣住御医的手腕。
“不必了,你退下!”
归娴疑惑地看他一眼,想起刚才那一幕,愤然别开脸,把搭在脉枕上的手收进了锦被里。
他手却直接按在了她颈侧的脉搏上,探了片刻,转身便吩咐金弄月,“今日起禁足,除了你,任何人不得入殿内。”
“是!”
归娴再也忍不下去,蹭一下坐起身来……
“夜离觞,你……你凭什么给我禁足?”
“好好学规矩,在血族,胡乱唱歌,就是死罪!”
“你当我稀罕去当你的弟媳呢?”
弟媳?她这榆木脑子,真叫人不敢恭维。
“别胡言乱语!叫人听了笑话。”
夜离觞嗔怒说着,转身把她按在枕头上,见她脸微红,便迅速帮她整了整毯子拉好纱帐,离开床边。
“好好歇着吧,看你这么生气,大概也不想我再来了,这几日我回去血族一趟,有事就吩咐金嬷嬷,别找其他人。”
她鼻子一酸,就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又钻进纱帐里,无视她的抗拒,紧紧抱住她。
金弄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