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挨到命终就算完,哪里还有什么打算。”
刘裕闻言颜色剧变,眼光中带着不悦,冷笑道:“大丈夫处世贵于自立,什么玄家家世,什么心魔传承,都是狗屁!我便是我,你便是你!头顶天,脚立地!管他什么家世、传承!难道没有这些,我们便活不下去了?”
秦征被刘裕说得心头一动,又听他哼了一声道:“男儿是龙是蛇,是虎是猫,又与祖上何关?其实我一开始也没听说过什么玄家,更不晓得玄家有什么了不起,但你秦征做的事情却是震动天下,大合我的胃口!在桃源救危救难,在天都一人横行,那真是一条好汉!那些没出息的家伙才要去攀附家族,做人的孙子,像你我这样的人,会当开宗派,立国家,做人的祖宗!这才不枉了在这人间走一遭!”
他醉意已浓,说完这几句话后将杯子一扔,就倒在床上睡了。秦征却被刘裕这几句霹雳雷霆般的豪言说得五内翻腾,心道:“刘裕说的没错,没有玄家,我就活不下去了么?不是心魔转世,我自己就不能自立么?没有家族背景,为什么我自己不能开出一个家族来;不是心魔转世,难道我自己就不能成魔成圣?在这人世间走一趟,给人做子做孙又有什么意思!当如刘裕所说,给人做祖做宗,那才是大好男儿!”
他忽然又想起当初和严三畏相见,自己为体内的“心魔”会否觉醒而纠结,严三畏不也告诉自己:“你也不要想太多,凡事顺其自然便可。无论方祖师的心种是否觉醒,总之你就是秦征。该来的,你抗拒他也要来,不会来的,你强求也无用。”
秦征默念“你就是秦征”五字,蓦然醒悟:“其实严先生只怕早看出我不是什么心魔转世了!但他却仍然对我甚是看重,只因他看重的,也不是那所谓的血脉传承,而是我自己!”
他当初听臧爱亲之劝,向死之心渐去;赌场发现心力犹存,便有振作之意;今夜再听刘裕一席话,更是振聋发聩、醍醐灌顶,念头至此,秦征信心彻底重建,一腔豪情过后又转归平静,他再试图运气,却仍然是运无可运,但他这时已不再轻易灰心,便索性不搭理什么真气感应,只是眼观鼻、鼻观心,让自己的心境保持平衡,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