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之威,就逼退了蒙古人。
比起江海的另眼相看,以及梁县县城守军的欣喜若狂,回到县衙,喝过热茶,平复心情,缓过神来的县令卫廷,一想起之前的惊心动魄,就责怪地说道: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李木,你刚才射杀那个招降官,这下可糟了,到时蒙古人打破城池,我等还有活路,我们还是趁夜快跑吧!”
“跑,跑,跑,卫廷你个胆小鬼,再说个‘跑’字,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大宋有李兄弟这般神箭手在,我看那蒙古铁骑也不过如此。我们把城池守住,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三百步,一倍射程外,竟然也能百步穿杨。
身为武人的江海,亲眼见识了李木的神射,好感大涨居然都叫起兄弟来了。
不同于对李木的热情,堂堂知县,竟然三番五次受辱于县尉江海, 即便现在蒙古人兵临城下,这卫廷还是气愤地大骂道:“疯了,你们都疯了吗?那招降官不是说了吗?他们只是先锋,还有八十万大军在后面,大军压境,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守住的。”
“哼,就知道跑,你们书生还能有什么用?别人说说你也信,他说八十万就是八十万啊,难道不能吓唬你,赚你城池?”
知县卫廷贪生怕死,县尉江海嗤之以鼻。
虽然佩服江海胆色,但是今年正好就是嘉熙二年,蒙古人起兵八十万,的确是在大将军察罕的率领下南征大宋的。
绝不是县尉江海自以为是的疑兵之计,知道庐州之战即将爆发,李木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江大人,卫知县说得没错,我们还是找机会逃的好,这梁县是守不住的。”
没想到李木居然会帮知县说话,气的好感全无的江海,怒目相视道:“李木,怎么了,难不成你也怕死?城外蒙古人即便有五千骑兵, 但却没有任何攻城利器,凭着咱们梁县的城防,难道还打不过它吗?”
“江大人,我不是怕死!刚才,我一箭射死那狗汉奸,除了为大家出口恶气外,就是想激怒对方,让对方不顾一切的攻城。
没有攻城器具的他们,即便作战再勇猛,也是不可能攻下我们梁县的。到时他们失了锐气,士气低落,我们正好带着百姓往庐州城撤离。
但是没想到对方指挥官如此冷静,竟然能沉住气,不受我挑拨。看他们样子,在城外安营扎寨,显然不仅仅是来打秋风的。
若真是让县令大人说中,到时蒙古人八十万大军杀奔过来,那时将梁县围个水泄不通,那咱们才真是插翅难飞啊!”
经李木这番话说来,县尉江海才注意到,这次杀过来的蒙古人的确不同以往。以往秋冬之际过来,劫掠村镇,抢夺牛羊,更多的是打完就走,根本不会在城外扎营。
事出反常即为妖,戌卫多年的江海,也是凭着功绩调到梁县的。
颇有打仗经验的他,一听李木的解释,顿时没了之前捞军功的轻松,略微紧张地说道:“李兄弟,那怎么办,就算趁夜逃跑,蒙古人也 不见得没有哨探游骑。我们带着城中百姓,根本跑不快,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的流言,虽然让梁县少了五百户人口,但是还是有三百户居民 死活不肯离开,反而借机侵占土地良田,只当老天爷天上撒钱。
三百户人口,每户少则五六人,多则十余口,再加上城中两千步卒,到时混乱慌张之下,被蒙古人追上绝对是死路一条。
听得李木竟然站在自己这边,也支持弃城逃跑,大为振奋的卫廷当即高兴地脱口而出道:“咱们家里都有马,晚上打开南门逃了就是了,还管什么百姓啊,我们能逃得性命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