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瞅着天色不早,就说要赶紧回去。
丑橘道,“都这么晚了,牛叔你还要回南山镇么?”
老牛头起身摆了摆手,“不回去了,码头那块我告了俩天假,后个儿再回去。”
王氏虽是不悦,可到了还是扯出个笑来,跟丑橘把老牛头送到门口,又是谢了他一遍。
老牛头反而一脸惭愧,“妹子,你也别谢我了,你要是再这么着,我都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我……”
王氏闹不明白,“呦,他牛大哥,你这又是怎么话说的?”
老牛头叹了一声,跟王氏说了,“妹子,来福兄弟是早晌那阵伤了身,我这没钱,要不原先搁镇子上就请郎中瞧了,也不至于让来福兄弟受了一路罪……”
王氏一听又变脸了,腹诽一句,你少摔他几回就得了!
早先丑橘没想到这茬,摁说南山镇是个大地界,也该有郎中来着,咋的老牛头非舍近求远要拉她爹回村来,合着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老牛头说着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两脏兮兮的碎银子,他递给王氏,“妹子,大哥多的也出不起,这是这俩月我搁码头攒的银子,你给来福……”
“他牛大哥,使不得使不得!你赶紧收着!”王氏没等老牛头说完就把银子给他塞了回去。
俩人推搡了一会儿,王氏抵不过老牛头的力气,银子又给塞了回来。
老牛头道,“妹子,在这个坎上你就别自个儿撑着了,这会儿啥都没这个吃紧,你就先拿着吧。”
王氏一听,也没再推了,叹了口气收下来,“他牛大哥,你有心了。”
老牛头是个老实憨厚的人,就周郎中才在屋子里说的,他的这点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
摁说他跟来福兄弟的交情是该帮衬些,可他这边点头了,娃他娘那边咋交代哩。
老牛头也不知该说啥了,把院子里那辆板子车推上就走了,这车后个儿还得还给人家哩。
“娘,你到屋里去看看爹吧,我烧锅热水,你给爹擦擦身子。”
“先不急,妮儿,跟娘到屋里来。”
王氏说着就进了堂屋,丑橘大概猜到她娘要干啥,也就跟了进去。
一进门,娘俩一坐下王氏就问了,“妮儿,你跟娘说实话,周郎中给你爹看了病之后咋说的?”
丑橘抿了下嘴角,“也没说啥,就像他跟娘你说的一样,爹是伤了腰崴了脚,是该养养,只是,这得花不少钱,周郎中还说了,要是这一遭没养好,爹……爹以后就废了。”
王氏的心又提了起来,“废了?啥叫废了?”
‘就是下不来床,走不了道,瘫了!’
这句是周郎中的原话,不过就王氏这个样子还是不说得好,免得她又揪心了。
丑橘只得道,“这个废了就是……就是腿脚不麻溜,也不打紧。”
“啥叫不打紧啊!你这妮子真不上心,腿脚不麻溜不就成跛子了么!”
王氏顿时板下脸,伸手戳了下丑橘的脑门,随后想想又问,“那周郎中还说啥了没,你爹这一遭得多少银子?”
“这个?周郎中也没细说,他只让咱先备上二两,到底多少,还得到镇子上抓了药才知道,哦,对了娘,一会儿我还得到周郎中那里去,他才说了,他那儿还有些现成的药草,先抓一帖熬了让爹喝。”
王氏一皱眉,“别是这周郎中寻思着讹咱吧?还备银子哩,就他屋里那些个草药不都是从老杨头那里舀的么,前儿桃婶儿的男人扭了腰,去抓他几副药才几吊钱,这会儿咋要收咱银子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