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必阿连忙说道:
“不敢,不敢!中堂大人的面前,哪有小人的座位。”
邵灿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你就坐下不妨。这是家中,就是要你不拘礼节,咱们随便闲谈闲谈。”
多必阿从来没有直接与中堂这般的大人打过交道,过去常听人说邵军机为人比较随和,看来传说不误。本就是个粗人的他便道了一声谢,便大大方方地坐在邵灿的面前。
对多必阿这种不卑不亢的神态,邵灿倒是颇为满意。虽是初次见面,对于邵灿其人,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人与穆特恩不同,穆特恩在降敌后是为叶名琛“礼送出境”至香港。至于这多必阿却是在被送到徐闻的船上跳下船,幸亏为洋人所救,一路辗转好不容易来到了京城,因为他只是个小人物,议罪倒也简单,不过就是摘掉了世职待罪。
不过,这会邵灿所好奇的却是他为什么来找自己。
“什么时候来的,估计等久了吧!该累了吧!”
“大人政务繁忙尚不觉得累,小人那里敢言累。”
多必阿的谨慎落在邵灿的眼中,只是让他心底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
“如今国事艰难,我等做臣子的自当全心全意为皇上分忧!”
“中堂大人所言极是……”
多必阿立即毫不含糊地说道:
“若是朝中大人皆如中堂大人一般,我大清朝国势又岂至如此?”
虽说明知道这是马屁,可千穿万穿唯马屁不穿,邵灿颇为受用的点点头说道。
“哎,话虽这么说,可现在国事不易啊,这内有发匪朱逆的作乱,外有洋人助以贼逆,实在是兴步维艰啊!”
对于身为汉官的邵灿来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像满臣一样在嘴上言道着“汉逆”,这“汉逆”说的不就是汉人嘛,所以他可以说“发匪”,但却不会说“汉逆”,而是言道着“朱逆”。
“中堂大人,那洋人未曾助匪,又焉有助匪之说?”
多必阿的话让邵灿先是一愣,倒是未觉恼意,反倒是诧异的问道。
“噢,怎么你知道那些洋人??”
“回禀中堂大人,小人在广州市的时候,也曾结识几位洋人,那些洋人并非是“性同犬羊”,其人与我等倒也无什么分别,完全可用以信义加以笼络,与我们在船上跳海之后,原意以性命报效皇上,可却未曾却为洋人所救,于船上月余,更是于洋人有所了解,那些洋人虽说并非是“性同犬羊”,可却是重利轻义之徒,只需施以金银既可加以笼络……”
“原来你还有这番经历,那么说你对这洋人倒也有所了解了?”
瞧着眼前的多必阿,邵灿仔细打量着。
“虽说谈不上了解,可却也略知一二。”
多必阿见邵军机如此这般看重洋人,便连忙说道。
“小人平素倒也没什么爱好,也就是好交朋结友,与广州的时候,倒也结识几位洋人,那些洋人虽说重利轻义,可却也好打交道,因其只重银钱,不重其它,许多洋人之所以不远万里从本国来我大清,为的就是挣些银钱,而且于船上,小人从洋人口中得知,各国早已宣布中立,绝不介入朝廷与乱贼之事,可其所束者无非是外国之官军,至于寻常百姓、水手只要许以银钱,其自然可为贼用。”
“哦!你是说,只要我许以银钱,那洋人也可为朝廷所用?”
听了多必阿这番解释后,邵灿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他能够重得皇上信任的机会。于是他便不再闲聊而切入正题。
“多必阿,老夫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