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局面。
君臣,父子,三人,站在凉亭下,一时间皆无语。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或许,李钊觉得自己就像那僵死的鸟儿。
这时候,黑暗夜色下,传来一声低沉埙声,声音悠扬,冗长,好似地底下刚刚睡醒猛兽,发出怒吼声。
不久,城中,埙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越来越急,此起彼伏,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钊望了眼苏霈与李晏,问道:“怎么回事,何人在吹埙!”
这种巴掌大陶瓷乐器,早在中原没落,即使最贫苦的人家,也不会吹埙。
这会儿,洛邑城中,却充满此起彼伏埙声,低沉又洪亮,好像在传递某种信号,却又难以判断。
“末将不知!”
“这种乐器,早在中原没落,似乎在北方还很流行!”
不解,迷惑,君臣三人不再推测,干脆把注意力转移向埙声传来的地方,可惜,短暂之后,埙声停止,夜空下又恢复平静,仿佛先前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钊脑海中,那埙声却久久环绕,只觉得埙声,好似催命音符,绝不会无异中出现。
城墙下,韩琦也被埙声迷惑,不过,他更小心谨慎,先前钟声响起,杀出六千骑兵,此刻又有埙声响起,且好似在传递某种信号,会不会又有敌人杀出呢?
攻破皇宫,生擒李钊,到了重要关头,绝对不能发生意外,不然势必前功尽弃。
察觉埙声停止,一切恢复平静,韩琦揉了揉太阳穴,长长松口气,还好没有援军杀来,仅仅空惊吓一场。
然而,就在他沉下心思,准备全心全意猛攻皇宫时,远处黑色夜空下,忽然亮出零星火光。
这些火光,好似飞舞的萤火虫,在夜色下快速移动,火光开始从四面,向着一个方向聚集,不久,聚集在一起,照出大片亮光。
城中四面八方,聚齐大片亮光,只见远处贼亮贼亮,好似要把黑夜照成白昼,又好似照样缓缓升起。
这时,韩琦猛地发现,那些好似萤火虫的亮光,沿着无数条直线,快速向皇宫这边移动过来。
速度极快,光亮不断增加。
恍惚中,韩琦恍然大悟,惊叹道,火把,一定是火把,远处那些移动的亮光,并不什么萤火虫,而是无数被举起火把,先前距离太远,尚未看清楚。
所谓直线,定然是对方沿着街道,狂奔而来!
随着对方接近,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这些火把移动速度奇快,根本不像步兵持有,莫不是又是骑兵,难道李钊还有底牌不成。
疑惑中,韩琦很快打消自身想法,骑兵,绝对不可能是骑兵,不然对方不能可能不发出声响。
然而,城墙亭台下,苏霈面容却渐渐松懈下来,拱手向李钊道:“皇上英明,能够做到料敌如神,乃我等臣子的荣幸。”
苏霈先前还奇怪为何李钊在破城之时,依然面不改色,不肯彻底,原来他还有后招。
此刻,远处街道有骑兵袭击而来,看起来数量不少,在危机时刻,兴许可改变目前局面,再不济,宫墙上守军,或许会坚持到天亮。
李晏亦兴奋地道:“父皇英明,天不亡我们啊!”
唯有李钊愚蒙不堪,在亭台高处,他隐约看到四面八方移动的火焰下,潜藏着骑兵踪迹,可是,这支骑兵,何时出现在洛邑城内,竟连他也不清楚。
对方来意更是不明,苏霈与李晏兴高采烈向他道喜,却可曾想过,若是敌军呢,那大家岂不是处境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