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梦氏好脾性,也气黑了脸。
张氏又道:“就说你们人低命贱了,明紫侄女这姑娘还未正经出阁就成寡妇了,就她也配攀比我明秀?
我那秀才女婿不要了她也是有原因的。
你瞧大伯哥,就靠苦力赚几个嚼头,不像你小叔在城里当掌柜,这帮衬上哪是你们这群泥腿子比得了的?”
“娘!该消气了,这人越缺什么便越爱炫什么,二婶骂你狐狸精是因为她长得丑,朱明秀抢了郑普童是因为人下贱才会将抢来的当作宝。”
明紫的一句话就使张氏去暴了青筋,气得上来就要打明紫,还骂道:“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活该成寡妇。”
梦氏也火大了,她喊明紫按住张氏,给了她一顿好打。
梦氏这柔柔弱弱的样子,打起人来竟没含糊,因为明紫压得牢,小张氏根本没反抗的本事,梦氏只管有气出气,拳打脚踢、撕嘴打脸抓头发掐肉,全轮上了。
鼻青脸肿的小张氏不敢置信地指着她们,留下一句,“你们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就拨腿跑了。
“等啥?这五百文钱都不够那屏风的丝线钱,上门要银子或要东西去。”明紫说。
朱小弟看着他娘说:“娘若早些这般厉害,我与姐姐就不用经常让堂姐与堂哥欺负了。”
梦氏心里猛酸,拉起不发一语的朱老爹说:“你去不去老宅为儿子闺女讨个公道?若你不去,我便自个带着孩子过了。”
“走吧!”朱老爹那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只是那背却没直起来。
老宅的大瓦房比起明紫她们的,实在是又大又亮堂了。
虽说嫌脏乱了,可也是村里的独一份。
两年前分家时,张婆子说这宅子是朱老二在镇子上酒楼里做掌柜赚的银子盖的。
所以分家时,朱老爹只分得了山村最北的三间泥石房。
明紫的记忆里,当初未分家时,梦氏因为绣活好,赚的银子远远超过朱老二,且朱老大肯干活,农活重活全是他。
所以说这宅子该是靠她们一家才能建的才是。
当时梦氏为了分家,就没计较这个,可分家后张婆子还经常到她那里搜刮绣活的,好在梦氏也不傻透,早早将绣品卖了,拿了银子将儿子送进了学堂。
为这事儿,小张氏暗嘲过多次,闹哄哄的也送了她儿子去学堂。
朱家人口不旺,朱老爷子共有两子,一个是他前妻所生的长子,也就是明紫的便宜爹-朱成才,另一个就是他继房所生的次子-朱成山。
如今他们已分家,两老跟着朱成山家过。
朱成山家也有两个娃,比明紫小一岁的朱明秀与七岁的朱明杰。
有后娘就有后爹,这话真没错。
朱老爷子平日不爱管事,花白的头,不大会笑的脸,一根烟管子不离手,心情好与心情不好时都要猛抽旱烟。
今日他那脸色更难看,紧抿的嘴配上两颊及眉间深深的褶子,连一直嚣张跋扈的张婆子都不敢出一点声。
小张氏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只见眼泪不听到哭声。
“为何打你?”朱老爷子抽着烟管子问。
“因……因着……”告状的小张氏这会儿啥也诉说不出来。
明紫冷哼,她抬脚走进堂屋说:“因着二娘嫌我命低贱,说我只配嫁死人做寡妇。”
朱老爷子手一顿,抬眼死盯着小张氏,小张氏脸色顿时刹白。
“阿爷,我们来还有一事,我娘的屏风值五两银子,这二娘送了半吊钱就打发了咱,这可说不过去。”明紫才不怕那张冷脸,前世什么可怕的人没见过?
朱老爷子又望着小张氏,小张氏脸色更加没血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