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姐，暮言哥哥找你约会啦。”
小春花的娃娃音在莫家新宅传开。
施暮言嘴角狠狠一抽。
在屋里写作业的楚珊珊手一抖，钢笔笔尖华丽丽戳破了作业本。
“你个比扫把高一点点的小丫头片子，知道约会是什么意思吗？”
楚珊珊放下钢笔，喜滋滋地往外走。
到门边时，伸手揉了揉小春花脑袋上的辫子。
“你们这是夫唱妇随吗。”
小春花将脑袋一偏，撅嘴不满地嘟囔。
“暮言哥哥刚才揉了我的辫子，珊珊姐你也这样，你们就是夫唱妇随。”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谁教你的。”
楚珊珊险些一脚绊在门槛上。
小春花扬着脑袋回答：“小春哥教的呀，他说他哥哥嫂嫂是妇唱夫随。”
“别听莫小春的，他会把你教坏的。”
“我就要听小春哥的，等我长大了，我要做小春哥的新娘子。”
小妮子一脸认真的表情。
楚珊珊动了动嘴唇，忽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时代这么开放了么，这么屁点的孩子都知道私定终身了！
“施大哥，你找我什么事儿？”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施暮言跟前。
看见一身的确良工装的施暮言直挺挺地站在院子里，楚珊珊俏脸一阵发热。
这个男人真是越看越好看。
“跟我去小河边走走吧，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施暮言转身走去牵起楚珊珊的手。
楚珊珊下意识地跟上他的步伐，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了小河边，就停在施暮言当初扒光自己，跳进水里扎猛子给楚珊珊看的地方。
盯着那水波粼粼的河面，楚珊珊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施暮言光溜溜跳进水里的画面，俏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子。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珊珊，我家里来信了。”
施暮言紧紧握住楚珊珊的双手。
楚珊珊猜到了什么，脸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施爷爷他们催你回家，安排你入伍参军了么？”
“嗯。”
眼看小妮子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施暮言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明年二三月开始招兵，年前我就得离开响水坳。”
楚珊珊咬了咬唇，抬起头来，两人目光交织。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回去以后，会不会给我写信？”
楚珊珊眼里满是不舍。
施暮言跟她四目相对，心情忽然激动起来。
珊珊终于舍不得跟他分开了！
以前，他跑去县卫生院宿舍看这丫头，这丫头总说他是狗皮膏药......
他这么久的努力，没有白费。
施暮言激动得简直喜极而泣。
“队伍里有规矩，不到休假的时间，不能随意离开，否则当逃兵处置，珊珊，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响水坳看望你，但我一定会给你写信，一定会时时刻刻把你记在心里。”
“你给我写信，我就给你回信。”
楚珊珊忽然一脸纠结地沉默了几分钟。
“我，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我不会因为你离开了，就，就移情别恋，施暮言，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到我身边。”
“我，我也会努力，努力地考上军医大学，争取以后被分配到你所在的队伍，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
一向大大咧咧的楚珊珊，舌头打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