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毛德青那一脸怕得要命的表情。
楚云七禁不住低笑了一声。
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怕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呢。
“你师丈有这么凶么。”
“可不是。”
毛德青走到楚云七对面坐下,一边拿出工作笔记记录那头母猪跟那一群小猪崽的生长情况,一边继续跟楚云七闲聊。
“师父,师丈他就对你温柔。”
“在你没来响水坳插队之前,我几次碰见回家探亲的师丈,他都没笑过,无论见了村里的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两年前,师父你嫁给师丈后,我才瞧见师丈笑了。”
毛德青说得很随意。
楚云七却听得心肝脾肺一阵阵地刺痛。
不笑,那是因为生活太苦,没什么值得那个男人高兴的事情。
她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进了那个男人的心里,从此以后,那个男人脸上才逐渐有了笑容。
以后,她会想办法让那个男人多笑的。
“徒弟,谢谢你。”
楚云七起身走到毛德青身边,伸手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黑河谷药田项目的一部分药材已经开展采收工作了,第三制药厂那边,我谈好了,等过几天药材采收工作结束,采收下来的药材就会送去第三制药厂加工,到时候,我负责兽医点的一应事宜,你跟我干娘负责联系销售渠道。”
“药品卖出去就能进账了,到时候给你们分红。”
楚云七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毛德青,毛德青有些受宠若惊,同时感觉身上的压力有些大。
“师父,我笨嘴拙舌的,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我怕我干不好这事儿,反而坏了你的计划。”
这个时代的人淳朴,好打交道。
毛德青笨嘴拙舌,楚云七倒是不怕。
干娘孟淑芬混迹黑市多年,能言会道,让笨嘴拙舌的小毛子跟在干娘身边学习一段时间,以小毛子的头脑,自然能掌握跟外人沟通的技巧。
最关键的一点,小毛子对她这个师父敬重有加,拥护有加,将拓展渠道的重要任务交到干娘孟淑芬跟小毛子手里,她心里踏实。
“这点,小毛子,你不用担心。”
“我干娘孟淑芬你见过吧,她最会跟人打交道了,到时候,你跟在她身边学习。”
“咱们做的是有利于民生的项目,曹县长也不会不管咱们,有曹县长跟我干娘在,你还担心什么。”
听楚云七这么说,毛德青可算一脸期待地点了点头。
“谢谢师父给我机会。”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办事,不给师父丢脸,不让师父失望。”
“我去羊圈那边瞧瞧,你忙你的吧。”
楚云七知会了毛德青一声后,出了门,散步似的朝着生产队的羊圈走去。
“同志,请问莫青山同志家怎么走?”
楚云七走出兽医点不久,就看见下乡送信的邮递员推着一辆二八杠自行车朝自己迎面走来。
那老旧的二八杠自行车后座上挂着一只军绿色的袋子,袋子被书信跟报纸,以及书刊塞得满满当当的。
楚云七将邮递员打量了两眼,温声开口:“我就是莫青山的妻子。”
“这位同志,请问你找我丈夫有什么事儿?”
骑着自行车跑了许久的邮递员,听到楚云七这话,脸上立马露出了一抹激动的笑容。
“你真的是莫青山同志的妻子?”
“如假包换。”
“这里有莫青山同志的一封信。”
再三确定楚云七的身份后,邮递员欢欢喜喜地将二八自行车的站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