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饭。”
“洗什么衣服。”
楚红卫打断妻子的话，挑眉看向小闺女。
“你们学校已经开学了，这几天，我想办法把学费凑齐给你报名，咱继续去上学，念高中。”
“你成绩好，不要因为咱们家现在困难就放弃，就算爸爸再辛苦，也会努力供你上学。”
看着脸上多了几道皱纹的母亲，再看看鬓角明显有了白发的父亲，楚珊珊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读书。
爸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爸妈，时间不早了，我有些困了，我先回房睡觉了。”
楚珊珊咧开嘴角，笑容甜美地将楚红卫夫妇俩看着。
“上学的事情，咱们过几天再商量。”
“爸，你身子骨不舒服，早点睡。”
“妈，你累了一天了，也赶紧上床。”
看着小闺女转身进屋，楚红卫夫妇俩一阵心痛。
开往南华市的火车上。
“青山哥，我去上个厕所。”
“我陪你去。”
从建安县开往南华市的火车，每天只有一列。
火车上，人挤人，十分热闹。
楚云七起身想去上厕所，莫青山生怕她被人拐走了，急忙抓住她的手腕，紧跟着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厕所距离咱们的座位不到五米，我不会走丢的，青山哥，你不用这么紧张。”
瞧男人紧绷着脸，眼神防备的模样，楚云七有些好笑。
“不行。”
莫青山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牵着楚云七穿过狭窄的过道朝火车两端的厕所走去。
“我就这么一个媳妇儿，若是弄丢了，我上哪儿找去。”
只要男人不嫌麻烦，不嫌辛苦，楚云七其实挺享受男人这样保护自己。
她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微笑着紧跟着男人的步伐。
“怎么走路的？”
“你长两只眼睛是用来当陪衬的么。”
眼看就要到厕所了，狭窄的过道里忽然推搡起来，一道咬牙切齿的怒骂声传进了楚云七的耳中。
生怕前面推搡发生争执的两人碰到楚云七，莫青山眼明手快地将楚云七拥在了怀里。
楚云七从莫青山怀里抬起头来，挑眉循声瞧去。
“同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哪有这么轻松，你踩脏了我的皮鞋，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把鞋子脱下来，我箱子里有毛巾，我给你擦干净，若是擦不干净，我给你赔点钱。”
“赔钱，你个浑身穷酸味的乡巴佬能赔多少，我脚上的皮鞋可是我家亲戚从国外带回来的高档货，少说也要值一百块。”
楚云七的目光落在争执的两个男人身上。
其中一个男人二十出头，梳着大背头，发丝上涂满了摩丝（七八十年代的发胶），满头油腻得可以炒一盘菜，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搭配西装裤跟大头皮鞋，一副七十年代纨绔公子哥的打扮。
楚云七盯着男人打量了几眼，脑中忽然出现一些画面，画面中的人物跟眼前男人完美重合，刺激得她一双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蓝皓龙！
眼前满头油光的男人叫蓝皓龙。
对这个男人，楚云七印象很深刻。
前世，她跟着萧明远回城之前，这个男人去了响水坳插队。
这个家境优渥的纨绔子弟性情跋扈，好吃懒做，好色成性，在响水坳待了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搞大了村里好几个姑娘的肚子。
据说还染指了村里几个长得好看的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