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民!”
陈希指了指周云笑道。
而作为被陈希拿来作为解说道具的周云,此时颇有些尴尬的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最终只得报以沉默,把玩着酒杯。
“天下的士绅地主就是朝廷的根本,这没人敢动,而这帮经商的又盘根错节不好惹,那梁国最后还剩下什么人是好欺负的?这帮底层草民呗!”
陈希喝了一杯酒水随后说道。
孙元宗听到这里已经陷入沉思,显然,他与那些迂腐的读书人不同,他至少还有脑子,还愿意想一想法子,虽然他不一定敢干。
“但这些底层的草民真的那么好欺负的吗?孙兄是今科进士,自然熟读经史子集,这史书上应当也是有描写过这等草民的事迹吧。”
陈希虽然是穿越到的这里,但他相信人性是相通的,这片地方的人所想所愿与他几乎无二,那自然也会发生他记忆力的那些事情。
“陈兄所说,在下也了解了,阁下认为咱大梁非常的不公平,士绅官员掌握天下过半土地却不用交税,豪贾巨富掌握天下过半财富同样不用交税,而维持梁国运转的税赋重任却交到了底层百姓肩头上,这样的确很不公平。
你认为这种不公平,最终会毁掉大梁,使大梁重蹈之前历朝历代的覆辙。
可是,在下却并不这么认为,阁下说的这些大梁事实上并没有发生,王都粮价一如往常,至今仍未超过一两一石,各地一片民安升平,百姓虽说过不上富庶的生活,但衣食无忧总是能达到的!
那么,为何要改变?
人有勤勉懒惰之分,自然也有贵贱之别,与其纠缠于所谓的公平,不如比别人多下一分力,让自己成为人上人更强!
在下可以凭借读圣贤书科举成功,周兄家里也可以凭借经商致富,那么为何别人就非得要我们与他们平等呢?那对他们是公平了,对于我们这些努力之人是否公平呢?
至于士绅官员隐瞒田产不交税的确不对,但他们也不是半点作用不出,朝廷控制地方只能到县一级,梁国最小的县纵横也有五百里大小,没有士绅的帮助,一个地方知县与几十个吏员他们能管得了这百里之地?
商贾巨富的确在想方设法的偷逃赋税,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逐利乃是人之本性,朝廷需要做的只是如何管理即可。
在鄙人看来,这大梁国无论是士绅还是商贾,都未曾伤害过梁国一丝一毫。
当今百姓依旧可以温饱,未见史书上易子而食惨烈之祸,边疆战事持续十余载却从未深入腹地半刻时间!”
孙元宗在腹中作稿,酝酿良久这才第一次系统性的开口反驳,这番话说完之后,他也不愿意再给陈希机会,又敬了陈希一杯酒水之后就借故离去,显然不想再在这等事情上牵扯,因为他是个聪明人。
看着匆匆离去的孙元宗,陈希感慨了一番笑道:“这就是地地道道地统治阶级,这位孙知县已经摸到了这门槛了,以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在陈希看来,孙元宗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是地地道道的士绅官员集团出身,他知道要维护士绅官员的利益,如果大梁国真的出现了问题,实在迫不得已需要改革充实国库,那也不能拿士绅官员的利益来开刀,优先拿这些商贾开刀是他的第一选项,至于让他维护底层百姓的利益,抱歉,这个他真做不到,他能做的无非就是免除他管辖区域部分徭役,再多的他不会做也没办法做。
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做得再多他也得不到半分好处,甚至还会被人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