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醉仙楼。
岭南王端坐在顶层雅间中,手上把玩着白玉酒杯,侧耳听着身边黑衣人说话。
“王爷,属下派人查探过了,长公主自幼在宫中长大,从未接触过武学,更不曾见过血。”
岭南王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长公主究竟为何流放?她是先皇嫡出,皇室宗亲会放任皇帝流放嫡出的长公主?”
黑衣人垂下头,提供的消息和实际情况也别无二致,“确实是驸马失言,触怒了皇上,长公主也受牵连,这才被流放到岭南。”
岭南王冷笑一声,言语中不见有多尊敬,“皇帝昏庸无能,脾气倒挺大,嫡出的长公主也敢流放,若是先皇后母家还在,由得他如此行事?”
黑衣人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随即又道:“京中的探子还传来一个消息,说是皇帝近来频频动怒,具体原因不清楚,但户部尚书进宫之后,被杖责了,抬出宫的时候已经去了半条命。”
岭南王听到这个消息才有些认真起来,侧头看向黑衣人,“本王记得,户部尚书是皇帝亲信一派的,他又已年迈,犯下什么大错,皇帝要在宫里行杖刑?”
黑衣人摇头,“属下不知,宫中众说纷纭,但似乎都只是传言,还有人说国库被盗了,才惹得皇上如此震怒。”
国库被盗?听起来确实有些无稽之谈,即使是普通百姓都知道,户部有重兵把守,围得像个铁桶一般,闲杂人等但凡靠近都有可能丢了命,哪有本领那么高强的贼能盗了国库?
“京中的探子查过了,户部只有尚书受罚,未见其他动静,国库被盗一事,或许只是谣言。”
黑衣人把探子打探到的消息如实说了,户部确实没有其他人受罚,且看上去一直是正常运转的,确实不像是被盗了的样子。
岭南王放下白玉酒杯,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雅间的门被敲响,“王爷,长公主到了。”
不等岭南王开口,黑衣人已经从窗口离开,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请长公主进来。”
岭南王收起思绪,正襟危坐,脸上又挂上了无可挑剔的笑容。
秦意站在雅间门口,早已感觉到雅间里不止一个人,但当雅间门打开后,只有岭南王一个人坐在里面。
雅间的窗户大开着,秦意偏头,有意无意的多看了几眼窗口,岭南王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视线也落在了窗户上。
秦意只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眼神,人家岭南王的私事,她管那么多做什么。
“多谢岭南王设宴款待,也多谢岭南王为我安排的住处,我很喜欢。”
秦意朝着岭南王微笑点头,优雅落座。
“都是本王该做的,不过本王也有疑问,想请长公主为本王解惑。”
岭南王换成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危险。
“王爷但问无妨。”
秦意脸上微笑,心里开始犯嘀咕,有什么好问的,总不能是问我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吧?
“公主可是习过武?”
岭南王不等秦意回答,率先动筷,夹了一筷子水晶虾仁,放在口中不紧不慢的咀嚼,一边嚼还一边点头,似乎是赞叹菜做得好。
他的态度太过坦然,又像试探又只是像随口一问,秦意一挑眉,突然觉得这个岭南王确实很有意思。
“自然是会的,我幼时身子弱,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只是这事除了我,只有我母后和教我习武的师傅知道。”
秦意知道岭南王已经看出来她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不过他猜不到自己的经历,只会以为她练过武,自己不如顺水推舟,把这事儿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