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当,袁慧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门内月光洒进来的地方,陪着白菜。
草丛中的虫鸣声已经很微弱,秋意更浓了些。
袁慧抬头望着门楣上悬挂的半片白鲢子出神:“鲢子最好是风干个五六分,和梁上的腊兔腿一起炖,味道最鲜!白郎好这口鲜!也不知道到时候,白郎他来不来……”
这么想着,袁慧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那条他会来的小路。
白菜满足地抚着圆滚滚的肚皮,也不由地神游起来。
“马上中秋节,袁猛舅舅回乡探亲,到时会捎来外公给自己准备的礼物。不知道今年外公会买些什么好玩意呢?去年是些三字经之类的书籍,多少有些失望!还有,得趁春节到来前这几个月,拼命赚钱,攒多多的钱。等外公来的时候,给他老人家买好酒好肉……”
这么想着,白菜突然站起来,趁着月色,查看自己的南瓜和老葫芦。
袁慧被白菜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一脸懵:“这孩子癔症啦?”
第二天,鸡叫一遍,白菜摸黑穿衣起床,拿着铲子和背篓就开门出去。
“这孩子真癔症啦!鸡才叫一遍就起!以前我喊八百遍都不带睁眼的!”
袁慧也赶忙穿衣跟出去。
东边的日头才露出头来,白菜和袁慧抬着满满一背篓小白菜,从满是露水的菜地里出来。露水打湿了二人的裤脚裙摆。
袁慧去灶间生火做早饭,炊烟在空旷的原野间孤零零地冉冉升起。
白菜精神亢奋地在院子里来回试探,怎么才能多拿两个南瓜,好多卖一些钱。
红彤彤的朝阳全跳出来的时候,白菜和大黄一前一后走在河堤上,阳光将一人一狗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白菜最终只背着一篓青菜,抱了一颗南瓜。
原计划是左手一颗南瓜右手一颗南瓜,脖子上再挂一颗。可以的话,嘴里最好再咬着一颗。
野心不是一般地大!
一开始袁慧还劝阻这样不行,后来也懒得搭理她,任由其折腾。最后白菜还是老实地只抱了一颗中等大小南瓜。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些。东市摆散摊的空地上,已经人挤人,草席挨草席。有些脾气冲的小贩,指手画脚吵吵着对方多占地……
白菜艰难地穿梭在闹哄哄的人群中,时不时被人踩一脚,撞一下。背篓越来越重,南瓜也让白菜越来越吃力。她急切地希望找到一块空地,好赶快将身上的东西放下。
“圆白菜!圆白菜!这里!我在这!”
听到如此欢快地大嗓门,白菜欣喜万分。
不远处,有一女娃娃跳着脚,挥舞着双臂,呼唤着白菜。
“圆珠珠!圆珠珠!”
白菜高兴地加快脚步,她急迫地想卸下背上的背篓,勒的她肩膀疼。
“今日大集,我们原来的摊位被两个外街野小子抢了……”
朱宝珠边抱怨边帮白菜卸下背篓。
“大集一个月一次,人不是一般的多。我先去的老地方,发现你不在,就过来找你了……”
“下次再遇见那两野小子,咱俩一起上!我不信吵不过他们,到时候让他们输的跪地求饶……”
“嗯,拉上杨小栓一起!让他们输的满地找牙……”
朱宝珠,豆糕铺子家的二女儿。和白菜同岁,只大三个月,身形一般高,但比白菜圆润瓷实一些,性子也比白菜虎些。
适逢九陵县一月一次的三日大集,街道上人山人海。小贩热情高涨地叫卖,采买的人激烈地讨价还价,稚童嬉笑游跑在人流间。
一抹亮眼的红与周围格格不入。
白锦绣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晃悠,与周围热闹忙碌的人们形成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