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了。”裴奕眸底浮起一抹凉意。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
“这么说来，今晚这一计是不成了？”皇帝语气带着压抑。
“相信马上会有人来禀报，皇上只管等着消息吧。”裴奕道。
果然，太监总管禀报说外头中统司的人求见。
“进来。”皇帝道。
来人是中统司的长官吕操，他跪下道：“禀皇上，中统司出事了，有人闯入中统司，杀死了张宁和元武二人。”
这张宁和元武，正是皇帝见的二人。
皇帝盯着吕操，面色阴沉。
“谁干的？”
“先是有人冒充了张宁的样貌，潜入中统司，捅了元武一刀，引发二人之间残杀，接着有杀手闯入，这些人连环施计，耍弄了中统司的人一番，顺利杀了二人。”
吕操头也不敢抬，如履薄冰。
皇帝静默了许久，才从牙缝间挤出来：“下去吧，加强防范。”
“下官一定把这件事调查一个水落石出。”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
做得这样精细周到，一定请了杀手组织的人，而且是前三家，这些杀手组织，宫里都用得上，难道还要一锅端吗？
“皇上见张宁，元武二人，是秘
密进行，就算白赵二人知道，也不知内容啊，召见臣下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除非谈话流出去了。”裴奕道。
“你的意思是——”皇帝心里面又是一阵不妙。
裴奕眸子一黯：“中统司里，早就被安排了细作。”
“细作，中统司里，有朕安置进去的人盯着，细作如何探进来，又如何安身？”皇帝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是一开始就进去的细作呢。”裴奕低声道。
皇帝瞳孔缩了一下：“这么说来，白家早就有了防备，或者说是，异心？”
裴奕勾起嘴角：“皇上，京城高门大户这么多，难免会养出几只白眼狼来。”
“想不到啊，朕一直以为白家忠诚，原来早就在朕最信任的地方安插了钉子，若是存了篡立之心，朕如何能容忍这种门户的存在？”
裴奕眼皮不经意动了动：“皇上，微臣以为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徐徐图之便可，毕竟手上也没有白赵两家的把柄，免得落人口实，至于中统司是不能完全放心托付了，谨慎用人，以免反伤自身啊。”
“裴奕，朕交给你一个任务。”皇帝道。
裴奕起身来，拱手：“皇上请吩咐。”
“中统
司不可废除，他们替朕办成了许多事情，朕要你把中统司里的细作揪出来，如此，朕就可以放心地用了。”
裴奕顿了顿：“微臣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到。”皇帝吁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中统司对朕的重要性，他们是朕的眼目，朕即位以来，那些贵族大户有哪些异常的动作，心思，都逃不过朕的眼睛。”
他看了裴奕一眼：“如此，朕才能稳坐江山。”
“如果中统司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为他们的工具，京城岂不是门户自危，你和白墨裳向来不对付，只怕到时候，就连你们翼王府，都要深受其害。”
裴奕心里面好笑，皇帝先是威胁他一道，再晓其利害，这样玩弄权术，还得看天家。
“细作一般藏匿得很深，怕也不是一下子能够查出来。”
“无妨，朕可以给你宽限，朕等着你的消息。”
裴奕踏出宫门，面色隐隐凝重。
他是清楚的，牵扯到这些纠纷里面，他也很难独善其身。
但他不得不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