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知何时,心里有个声音仿佛支配着眼睛再去看一眼,那声音越来越猛烈,逐渐压过司机的声音,使他什么也听不到,只想再看那男生一眼。
最终,他还是扭过头。
只是,荒凉的郊外哪里还有什么人。
他心里冷笑一声,莫名自己喜欢同性?噗,什么呀。
司机发现了自家老板的不专心,弱弱问一句,“亦哥,是我声音太小了吗?”
男人,“不,你继续。”
………………
几天下来,除了唯一一个离家三公里外的建筑工地,工头说了,身份证可以晚几天交,人可以先干活,干一天就有五十元钱拿,三天一结账。除此之外,街边所有招工老板听到她没有身份证都对她摇头。此时的工地,对于奥美来说,好的不能再好。
工地上大多都是大老爷们,有几个妇女也是跟着丈夫一起做工。奥美做的是往桶里装水泥,她带着破旧的棒球帽遮半边脸,一桶又一桶的闷声干活,谁也不讲话。中午歇息时间,她蹲在无人处独自啃馒头,整天灰头土脸,脏兮兮的。即便这样,没几天时间,还是招了狼。
一天傍晚,雨很大,她收工回家的路上,被人突然从身后捂住嘴巴。她奋力反抗挣扎,加上雨地湿滑,总算没让那人得逞。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男子,’胡子,浓眉,刀疤贴,一样不少。
那一次,她回到家,奶奶蜡黄的脸又吓她半死。年迈的奶奶因长途跋涉,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奥美在家照顾了好几天。考虑到奶奶的身体和幼小的女儿,她只能围着家方圆两公里内找工作,只要愿意用她,啥工作都不嫌弃。
周边沿街的店铺她一个个问,管他有没有贴招工信息,当问到老城北餐馆时,李志勇斜视着面前的“邋遢男”腹诽,‘洗碗屋那老阿姨,整天对他骂骂咧咧,仗着沾点亲戚,迟到早退不说,还经常偷摸往家带东西,每月两千块的工资,还得一分不少的发给她,早就烦透她了。’
李志勇说,“招是招,不过你的形象,只能当洗碗工用。”
奥美腹诽,‘还真让自己问到了,洗碗工也行啊,离家近,只有三个路口。’她点点头。
李志勇,“我们店洗碗工的工资可不高,只有一千块,早上八点到,十点回,管两顿饭,要干的话,明天八点过来,带上身份证。”
奥美眸色暗下去,诺诺的说,“身份证丢了,重新办需要三个月,能不能晚些交。”
本来不抱希望的事,没想到李志勇却同意了,告诉她,办好赶紧补交,这年头治安不好,查的紧。
于是,她欢喜于终于找到工作时,却不晓得,刚逃魔爪,又进魔窟……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曲折又坎坷的命运。
夏季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头发还在滴水,雨声已戛然而止,太阳已悄然从云朵里探出头,窥视着大地万物。
湿漉漉的树叶轻摇着,簌簌滑下晶莹的水滴,似是为躺在泥泞中美丽的花瓣悲哀,如不是这场雨,它们不至于这么快分离。鸟儿在树底下挥打翅膀,围着破碎在地的蛋,叫的凄惨。
奥美裹着男装,怏怏的从卫生间出来,面容平静,毫无波澜,就算裹再厚的衣服,那背影依然孤寂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