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话,他已经把她当叫花子,说明处境很安全。她透过雾气去偷偷看他,他微仰着头看着漫天的雪片发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很清爽,眼神有些空洞,眉宇之间有藏不住的阴郁,脸上还有奇怪的表情一闪而过,像是在怨恨谁。
幽静的巷子里,此刻只有他两人,奥美蠕动着嘴角,心里暗忖着要怎么开口。老实说,她排斥和所有男性接触,如不是走投无路,大概会一辈子不和任何男性交集。趁他不备又偷偷瞄了他几眼,距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两个月,他的样子已模糊不清,她要认真记住他的样子。
毕竟视线不能一直停留在脸上,她移去离她最近的鞋上,白色皮面运动鞋,码很大,款式很好看,那样子一看就不便宜,都说一个男人讲究的点就是看其鞋,这一点也没错,虽在这冰天雪地里,他的鞋依然很干净。
裤子是黑色,看不清什么款式,很修身,把他的小腿束缚着,长长的裤腿堆在脚踝。
上衣是一件黑色连帽羽绒服,很厚实,应该很暖和。许是觉得雪落的稠了,帽子刚刚套在了头上,只露出瘦长的小脸,皮肤不白不黑,最好看的是那双眼和挺拔的鼻子,尤其那双眼,看着你的时候仿佛那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潭,分分钟给你吸进去。
帽子上还有一圈绒边,粘了些许晶晶的雪花,在路灯下闪闪发亮,不时有烟雾拂过绒边袅袅升腾,虽然与他疏离感很突出,还是让她不由得生出好感来。
莫名的好感。
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偷盗电动车呢?算了,这不关自己的事,还是想怎么张口吧,这时,男子突然站起身,踩灭烟蒂,扫一眼她,道,“再见,兄弟。”
奥美,“……”
那身影在她瞳孔越来越小,她才倏然瑟抖一下悄悄跟上,机会就在眼前,她必须抓住,下一次或许又是两个月后,可能还要多,她等不及。
奥美浑身上下也是黑色男装,又很小一只,身上落满了雪,似一个行走的冬青,与他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穿过雪幕看着男子的背影,苍白又孤独,突然心生些许怜惜。
奥美边走边思忖,他到底是什么人,似学生又不像,气质干净又带着浓浓的阴郁之气,关键每次遇到都很奇特,不是喝醉没人管,就是挨打,这次又差点被抓,还真有些复杂。
男子走着走着,突然钻进一家面馆,毫不嫌弃身上的雪花,退去帽子,直接落座。
不多时,一碗氤氲热气的面放他面前,看他挑起一团塞进嘴里,腮帮撑的鼓鼓的,奥美也咽了咽口水,此时的她,只能舔舔衣袖上可爱的雪花,不错,不错,舒爽极了。
那男子仅吃了两口,整个身子似点了穴道般定住不动,手上的筷子陡然一丢,双手在衣衫一阵摸索,接着把一根白管状物品放在唇间,火光在墙体描绘出他高耸的鼻梁,烟雾穿过他额前发丝,逃之夭夭。
几根烟被他虐杀完,已过半小时。
这期间,伫立在白雪茫茫间的奥美,尝试过踏步,蹦跳,转圈,依然阻挡不了寒凉侵体,冻得直抖,眉毛都近乎结冰。
啧,负二十八度的寒冬深夜,是什么让她如此坚强?
从面馆出来,男子双手插兜又流浪几条街,中途拐进一家药店,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几大盒药,奥美在后面悄然跟着,走的快了也不觉得冷了。
最终,男子进入一排整齐的矮楼内,在第三栋楼房门口拐进楼梯间,蹬蹬蹬一口气到达三楼,熟悉地打开一家居民房,才消失在她视线里。
这是他的家吗?
楼道灯还未熄灭,奥美轻脚靠近,视线落在上方银色门牌上,‘三零六。’正欲转身,突然,屋内传来几声破碎的瓷器声,伴随着的还有女人的嚎叫声。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