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没用,跑了十几年了,竟一点消息都没找到,爷堵的慌,这里堵得慌啊。”他用力捶打胸口,那一桢,每每想起,她心里全是怜疼。
“爷,你说啥呢,你给了我活着的权利,户口不重要,不重要。我不考高中了,明年毕业我就不上学了,在家陪着你们,地里的活我干,你们该歇歇了,能上几年学,我已经很满足,我不许你这么说。”
她丢掉馒头抱着爷爷哭,奶奶在一边偷偷抹泪,她忘不掉爷爷是怎么把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没有身份的孩子送去学校的,他求了多少人,拄着拐杖的他,那下跪的佝偻画面。
“我不要爸妈,我只要爷奶,我要报答你们,你以为我没看到你腿疼时流的汗,腰疼时咬的牙,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我其他谁也不认。爷爷,我不想上学了,不上了。”学校那一幕让她此刻借机哭了出来,在亲人的怀里,哭的好彻底。
她不想让爷爷奶奶不高兴,回报给他们欢乐,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刚懂事时的奥美,也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那时不过六岁,别人说她一句不好,说爷爷一句坏话,她就凶狠的打回去,骂回去。她胆子大,谁也不怕,可,每次痛快的发泄完,回到家都会看到被打的孩子带着家长堵着她家的门,那些人呲牙咧嘴数落着爷爷奶奶,说的话极其难听,爷爷,奶奶一直道歉。
那些人走后,奥美哭着把事情原委告诉爷奶,爷爷搂着她,说,那不是你的错,只怪爷爷没本事,没本事保护好你,跟着他们受委屈。他们哪里都好,是她不好,每次都让他们跟着挨骂,自从那以后,面对别家孩子的讽笑,讥嘲,小小的奥美都敬而远之,只为让爷爷奶奶开心些。
“傻闺女,不上学怎么能行,你还得考大学,考上你喜欢的大学,这几天我准备准备,带着资料再去外地派出所,再去别的地方打听你的父母。”爷爷拍着她的后背,“知道你孝顺,知道,我们养大的闺女,怎么会不知道啊。闺女,好好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事,记着爷经常给你说的,保命第一位。”
鸡叫第一声,奥美爬下床做饭准备下地干农活,小心翼翼做好饭,去找爷爷才知道,爷爷半夜就已经支着拐杖一点点的离开了家,后来,她才知道那晚竟是和爷爷最后一次见面。
爷爷走后,奶奶吃饭时对她讲,爷爷第一次在河沟里看到她的样子,虽然不是第一次讲,她依然喜欢听。奶奶漏风的话是她听到最好听的语言,奶奶说,“你就那么小小的一团,眼睛看到你爷爷就溜溜地转,软软的小身子,红红的小嘴唇,特别是那双眼睛,特别的亮。那是你爷爷第一次抱孩子,拐杖都扔了,几乎是爬着回来的,没到门口就大喊着,老婆子,老婆子,快熬粥,熬粥……”
她笑出眼泪,奶奶也笑的漏出那两颗黄牙,“喂了你几勺稀粥后,赶快又让我去借点奶水过来,我就拿着碗,跑好几户奶孩子人家,借了半碗回来。喂饱你后,又让我找车推着你倆去那条沟旁。就在那等着,等着你家人来寻你。在你五岁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条沟边玩,生怕错过来找你的家人。不是我俩不稀罕你,是家里太穷,怕你受罪,跟着我倆受罪,这么好的孩子一定是不小心被人贩子偷的,所以,你爷爷一等就是五年,五年啊,村里的人都说他疯了,又傻又疯……”
“我爷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他们才是疯子,傻子。”她每次都是这么喊着,大声喊着,傲娇的扬起笑脸。
半年后,爷爷被村里人抬回来,说是从几十里外的地方送回来的,爷爷年纪太大了,雨天路滑,再也没站起来。
十六岁的奥美,听到同学消息的那一瞬,仿佛天整个掉下来了,砸的她脑瓜乱颤,似乎心脏也被震破了,震的稀碎,血淋淋的,疼的她嗷嗷大哭,发了疯似的往家跑。
办完爷爷的葬礼,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