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所的事儿,宋乔伊浑然不知,这会儿她已经跑进了一条小巷子。
公社比大队的条件好很多,这里早已通了电,但却没有路灯。
这乌漆嘛黑的,幸好月亮还是挺亮的,倒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在巷子里蹲了半响,随后,她在空间里一阵翻找。
过了良久。
等她从空间出来之时,已然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一件老套的外套,配上一条黑色裤子,加上解放鞋,头上带着头巾,将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
就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卡姿兰大眼,提着一个土到掉渣的竹编篮子。
这身装备都是她从一个沉放多年的旧仓库里翻出来的,有些年头了,凑近一闻,还有一股刺鼻的霉味。
“我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
“加油!尽量别让人逮住!”
攥了攥小粉拳,她就勇敢的迈出脚步。
……
十月份,天黑的很快。
这会儿,才六点的样子。
“这可咋办呀。”
许映霞本是纺织厂的会计主任。
刚结束一整日的工作,走在公社浑浊的黄土路上,白天下的那场雨,让地面全是烂泥。
一整天走来走去,泥都没了,让人踩着鞋底子带走了。
“哪有这样的啊,有钱居然都买不到米面,工厂食堂又不管饱,人均一顿才三两,怎么够啊……”
毕竟公社只是一个乡办单位。
如今天灾连连,国营企业都揭不开锅,供销社更是什么都卖不出去,而且粮食和副产品,每次来货都很少,一下就被扫光了。
那些运气不咋滴的,只能看着空空如野的粮袋子跳脚。
许映霞就是那个跳脚的。
早早提前一天去排队,大晚上还人潮涌动的,都在供销社外打地铺,饿得眼珠子都绿了。
熬了一晚没睡,今早供销社一开门,大伙不要命的使劲挤,头发都挤散,鞋都丢了一只。
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已经被人给抢完了。
“哎,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许映霞哭唧唧的抹了一把泪,一想起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心里真是疼啊。
“踏踏踏……”
这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
完犊子了,难不成碰上劫道儿的了?
人要是饿疯了,啥事儿都干得出来,她越发的忐忑不安。
“哎呀,姑妈,您等会儿我呀,走这么急干啥,我都追您一路了。”
忽然间,一道小嗓门传来。
娇滴滴的,脆生生的,一定是一个俏丽的。
许映霞一头雾水:“小姑娘,你哪位啊?”
只见,小姑娘头上包着一条旧蓝色头巾,看不清楚长啥样,而且个子也不高。
瘦小的一个小人儿,整个人薄得像纸片似的,干干瘪瘪的,完全就是发育不良的豆芽菜。
倒是身上的衣服穿得十分体面,一身新衣新鞋。
体面就行,许映霞才是放心了些。
“姑妈,您不记得我啦?我是粒粒呀,米粒的粒,您听我这个名儿,咋还不认得我了?”
“小姑娘,你怕不是认错人了吧?你可吓死我了,还以为碰上抢劫的了,我都打算扯一嗓子把街坊们喊出来了。”
小姑娘嘻嘻一笑,看不着脸蛋和鼻子嘴,但那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笑起来像月牙似的。
忒招人稀罕,也讨喜得很。
这条胡同里没啥人,每家每户们都紧闭着,但宋乔伊还是不敢大意。
她手臂挽着一个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