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嘿嘿……他在笑诶。”我感觉到一截温暖的东西,占据了我的手心。四肢使不上力气,阳光很冷,很冷。
“秋官……”我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在。”她的五官由模糊慢慢清晰,伸出了手,然后轻松地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我低头,看着自己白嫩而短胖的右手,“我怎么变小了?”
“那不是梦,是过去。”她提示,小心地把我放在了地上,“我再次唤醒了你,现在你的生理年龄不到五岁。”
“那……过去了多久?从月球卫星……”她告诉我,最近一次我们返回该娅的卫星,是在一千三百年前。
“技术得到了发展,以往我只能在十岁后的孩童的身体里唤醒你。”
“孩童?”
“是的,‘质量’换‘数量’,那是为了解决‘生存资源分配’……其他人一生只能有一次‘出生’、一次‘死亡’,你是人尊,只有你是不同的。”
“一千三百年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点了点头。那是一次“叛乱”,她轻描淡写,我受了很重的伤,她的处理方法粗暴而有效:重新准备新一轮的苏醒仪式。
“那个时候……你太过仁慈,希望你爱护现在的自己。”她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
“我们要去哪儿?”我没有让她继续抱着我,但秋官借防止我好奇走失的理由,把我背在身上。
“基因库。”
“原来你是机器人。”走了不小的距离,我发现她的气息没有一丝变化。
“人们不畏惧你吗?”她还是没有回应,正纳闷时,我才察觉这个“问题”可能与刚刚的“发现”一样,在以往的岁月里发生了无数次。
“我的存在,不就是答案?”她终于开了口,而我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周围是排列整齐的淡蓝色的透明罐体,在天上有一轮“月亮”,不,那是空间内壁的轮廊,这里是一处“井”。透过罐体,我看清了内部的情况,熟悉的躯体,陌生而安静的面庞。
“这些人——为什么他们可以在这?”
“不还是忘了他们……”一个陌生的声音闯入,那是一个中年人,戏谑的表情有些眼熟。
“陆之延,一千多年前,我们见过的。”
“我可不记得你出来了。”另一边,秋官的背后大门在缓缓关闭,幽幽蓝光,被打翻在那白纸般的脸上。
“别误会,我对他可没有意思。”陆之延挤出一个笑容,“我可是大功臣,你不能……”
“原则上我可以。”
“不不不、不!”他摆着手,“知道吗?它们已经在找过来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我……会处理好一切。”她的声音眨眼恢复了平静,陆之延偷偷看了我一眼,显然是松了口气。
“域外文明?”
“是的,原本我以为那是其他牧者……”陆之延介绍,它们的科技水平并不比我们的文明低,并且对人类充满警戒。至于罐体,我恍惚记得里面的是我曾经的“亲生”父母、与“其他”兄弟姐妹。
“你跟它们打过交道?”
“被追杀过,如果这也算的话。”陆之延漫不经心地回应,却欲言又止。显然秋官在这儿,他不敢太放肆。
“诶,我原本以为该娅有多舒适,环境好一些而已嘛……”他将秋官递来的杯子一饮而尽,“怎么是白开水?”
“人尊现在不能喝酒精饮料。”
“那好!无上的人尊,请为我们人类的出路,指明前途的方向吧——”他堆着笑意,一旁的秋官,似乎疑惑地皱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