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把这个楚河汉界拆了好不好?”
何念没有应声,就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老婆,我知道你肯定没睡着……”
“老婆,我想抱抱你嘛。”
“老婆,老婆……”
“你再不闭上嘴睡觉,就直接回隔壁。”何念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祁妄第一次觉得自己住得距离何念这么近并不是件好事。
祁妄立即噤了声,盯着何念的背影看了半晌,轻轻的翻了个身,面朝着天花板,把双手交叉在一起,枕在了脑后。
房间里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响起,偶尔屋外会传来闹闹扒猫砂的声音。
就在祁妄以为何念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突然翻了个身,把中间用浴巾堆起的“楚河汉界”挪开了,拉着祁妄的一只胳膊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上,不由分说的枕了上去。
祁妄僵住了身形,愣愣的看着她的侧脸。
何念全程都没有睁开双眼,她调整了一下位置,清了清嗓子:“还要我教你怎么抱我吗?”
祁妄这才恍然回神,把枕在脑后的另一只手抽了出来,一个侧转身就把何念连人带被子一起捞进了怀里,箍在她腰间的手越箍越紧。
“先讲清楚,不是我想被你抱,我只是……”
“我知道,是给我个台阶下。”他笑着道。
何念弯了弯唇角,轻声应了一声。
祁妄的下巴轻轻在何念的发顶蹭了蹭,嗅了嗅她的发香,“念念,现在的生活,完全是我之前幻想中的生活,我觉得我很幸福。”
何念往他怀里窝了窝,“那你还幻想过什么?”
“一日三餐,咱们在一起之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一想到这些日常都能和你一起做,我就感觉很幸福。”
何念在他的怀里缓缓的睁开双眸,低声道:“我也这样幻想过。”
“老婆,那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祁妄追问道。
何念的身形顿了顿,在她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了双眼,“睡觉吧,我困了。”
“哦。”祁妄低低的应了一声,顺从的闭上了双眼。
他不知道的是,怀里的女人又睁开了双眸。
什么时候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
何念也说不清。
但她总感觉,那是很早很早之前,可能会早到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
何念爬到那棵树上,看到院子里的祁妄,觉得这个人有点骚气,但第二次见他,他一副要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深深的触动到了她。
那是除了家人、朋友之外,她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到善意。
何念在初中、高中的时候都遭受过校园霸凌。
他们没有动手打过何念,但是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锐利的尖刀,一下又一下的划在何念的心上。
何念有时候会想,哪怕是他们像桑礼义一样动手打她,可能她还会好受些。
皮肉上的伤大部分都可以痊愈,但心里的伤,被划过的地方只会长出腐肉。
那时候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从流言蜚语中认识她的,这种情况差一点就带到大学里。
在那段时光里,何念曾经想过,死了也就死了,也许会更轻松些。
一直以来,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人们——你说那些自杀的人,是想不开了,还是想开了?
何念觉得是想开了。
可是,一个人连死亡都不怕,为什么还会怕这世上的人和事。
但有些时候,人心,比鬼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