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冰冷的凉水从头上倾泻而下，衣服从外到里，全部湿透，温度几乎降到了零度以下，衣服上还隐约可见凝结着白色的霜雪。
听到医生刚刚说的的话，颜默不可置信，瞬间感觉天都塌了，她完全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事情就发生了巨大的反转。
昨天，医生在办公室亲口跟她说，已经找到了适合的肾源，一个星期内就可以给父亲做手术，现在，怎么突然就不能做手术了，还说什么没有肾源，之前的肾源去哪了？
“医生，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我不能没有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医生。”
“抱歉，我也无能为力，我也是才收到信息库打来的电话，说捐献者拒绝捐献肾脏，我们作为医生都是最大程度上为患者考虑，如果捐献者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
“求求你，医生……我……”
颜默几乎跪在医生的脚下，双手紧紧拽着医生的裤脚，眼里都是祈求的眼神，嘴里不住地请求医生帮忙。
医生强压着内心的情绪，抬起脚用力挣脱了颜默的束缚，看了看脚下扑倒在地的颜默，凌乱的头发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医生……医生……”
颜默跪在地上，双腿在地上拖行着，一直拖到门口处，看着医生决绝的背影一点一点远去，颜默失望地低下头，看着地上白色的瓷砖，眼眶里泪水不住地打转。
为什么？我爸该怎么办？
颜默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将门反锁，蹲在角落里，偷偷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颜默抬起头，停止了继续哭泣，慢慢走到门口处，贴着门竖起耳朵。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重症监护室里有一个病人匹配了合适的肾源，本来就可以做手术了，但是听说突然被取消了。”
“真的吗？那也太惨了吧！”
“那可不，家属应该更伤心吧，刚燃起来的希望，顷刻间就化为灰烬了，没有比这更加绝望的事情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捐献者已经同意捐赠肾脏了，怎么突然就反悔了了呢？”
“你们小声点啊，我听说好像是上面有人暗示捐献者拒绝捐献肾脏的，我猜测这家人得罪谁了，不然不会这么狠，拿人家家人开刀。”
“天哪，天哪，听得我毛骨悚然，真害怕一不小心就得罪大佬了。”
……
是谁？
颜默呆在了原地，她们谈论的正是自己家的事，她不知道她们说得得罪了大佬的是什么意思。老爸是欠了很多钱和高利贷，但是只有老爸活着才有还钱的希望，那些讨债的人应该不会蠢到想置老爸于死地，所以应该不会是老爸的仇人。老妈和弟弟都不是会惹事生非的人，家里除了他们，就剩下自己了，颜默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自己的仇人从何而来。
颜默已经等在了手术室外，四小时。
这次不为其他，颜默只为等到老爸的主治医生，想要问他个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让自己的父亲危在旦夕。
手术室门外的字从耀眼的“手术中”一瞬间变成灰色，主刀医生率先走了出来，颜默的眼里看到了光。
“医生——”
颜默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医生。
“你是——”
“医生，我是颜龙山的女儿，我有一件事想请教您，关于我父亲的手术——”
“至于你的父亲，我真的很抱歉，不过我该讲的已经给你讲清楚了，我很忙。”
医生一边脱掉白色手套，一边向前走。
“医生，是谁？是谁阻止捐献者捐献肾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