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闻言真恨不得一脚踹阿济格脸上。
济尔哈朗和代善目光转向正蓝旗的旗主:“固尔玛珲?”
固尔玛珲犹豫了一下,最终一咬牙说道:“我们正蓝旗听皇父摄政王的。”
这下轮到济尔哈朗和代善恨不得一脚踹固尔玛珲脸上,来的路上不是说得好好的?怎么到了大沽口之后就变了卦?固尔玛珲你个小人。
局面变成了两红旗、镶蓝旗加正白旗二十牛录对两白旗缺二十牛录再加上正蓝旗,代善和济尔哈朗一方虽然占优,但是优势并不大。
这时候就要看两黄旗,也就是福临的抉择。
“皇上?”济尔哈朗和代善的目光转向福临。
尽管从去年年初开始,福临对多尔衮就变得十分顺从,甚至改口称多尔衮皇阿玛,但是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出于太后布木布泰的授意,而非出于福临的本意,所以他们俩觉得布木布泰不在身边,福临就一定能做出正确的抉择。
福临也不免有些心动,如果支持济尔哈朗和代善,能否扳倒多尔衮?
然而下一刻,福临就又果断摒弃了这一想法,且不说这么做能否真的扳倒多尔衮,就算真的扳倒多尔衮,他的处境就能变得比现在更好?
济尔哈朗和代善对待他们母子,真的会更好?
要知道,济尔哈朗和代善可都有大把的子孙。
然而多尔衮却一个儿子没有,就只有一个女儿。
随着年龄渐长,福临已经越发理解额娘的苦衷。
“王辅臣呢?王辅臣在哪?”看着溃退下来的绿营兵,济尔哈朗愤怒的咆哮道,“王辅臣这狗东西在哪?他是死了吗?”
济尔哈朗的这个转变属实有一些大。
不到两个时辰之前还在猛夸王辅臣,这会就成狗东西。
顺着壕沟溃退下来的绿营兵耷拉着脑袋默默的往前走,没人理会济尔哈朗。
就在济尔哈朗快要发作时,终于有两个绿营兵用一块从偏厢车上拆卸下来的木板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来到他跟前。
“王辅臣?”济尔哈朗险些没认出。
不久之前,还是长身玉立的一员绝世武将。
可是这会,却成了躺在担架上的垂死之人。
好吧,王辅臣其实并没有受致命伤,只是被明军用刺刀捅岔气,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昏厥过去了,但是因为身上沾了太多血迹,再加上硝烟就成了这鸟样。
看到王辅臣变成这个鸟样,济尔哈朗的火气顷刻之间消散大半。
连王辅臣自己都受了重伤,两千营兵也是死伤近半,不能苟求更多了。
然而,大沽口还得接着打,当下济尔哈朗对姜瓖说:“姜瓖,接下来该轮到你的两千本部标营了,给本王继续接着攻,不要给予明军喘息之机!”
“对。”屯齐也附和道,“这种强度,明军撑不了多久。”
“嗻!”姜瓖虽然心下不忿,却只能听命,除非他敢造反。
当下姜瓖便带着本部两千标兵进入到壕沟,可是这个时候壕沟里的积水深度甚至已经超过了腰部,趟着刺骨的海水进攻不仅冻得不行,而且影响行动。
结果自然也是没有任何悬念,勉强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姜瓖败退回来。
姜瓖可能是从刚才的王辅臣身上获得灵感,回来的时候也是被亲兵抬回来的,身上也是血迹斑斑,跟济尔哈朗说话时就剩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济尔哈朗见此便也不忍苛责,又命令姜瑄营继续发起进攻。
在姜瑄营之后又是杨振威营,杨振威营后又是另外一个营。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天色逐渐的暗下来,明军铳台仍旧是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