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担心或者恐惧,看上去反而有些激动,似乎是早就盼着这天。
崇祯又对郑芝龙说道:“郑卿,你也快些回府吧,估计郑森他们正等你回去放第一支爆竹呢,放完爆竹就要去祭告天地了。”
“如此臣先告退。”郑芝龙起身揖了一揖,转身就往外跑。
等郑芝龙跑远了,朱慈烺才对崇祯说道:“父皇,这可是两步险棋,一着不慎就会下成死棋,徐应伟、阎应元皆帅才,若是就此战死在盖州卫以及大沽口,岂不可惜?要不然换两个士子前去大沽口以及盖州卫?”
“大哥此话小弟不敢苟同。”朱慈炯说道,“帅才不是攒出来的,而是从战场之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徐应伟和阎应元若能撑过此关,那才是真正的帅才,要不然也就是两个稍微出色些的士子,还称不上帅才。”
崇祯一扭头看到旁边茶几上摆着一盘冻梨。
当下崇祯便拿了两只冻梨,问两个儿子道:“现在有两只冻梨,一只好的,一只却是破损的,你们两个会先吃哪一只?”
朱慈烺道:“儿臣会先吃破损的那只,把好的那只留在最后吃。”
朱慈炯则说道:“儿臣先吃那只好的,再把破损的留在最后吃。”
“再来说南直的粮食霸盘,我号前后共计往南直贩运粮食一千万石有奇,作价在每石三两到五两之间,共计收入足色银四千万两有奇。”
“通过皇家银号、户部银号、航运造船银号借支南直粮商二千万两有奇。”
“因为粮价暴跌至每石五钱,触发本息保护条款,南直粮商付不出本息,只能拿粮食作抵,共计收到粮食三千万石有奇,折银一千五百万两。”
“债支相抵,南直粮商仍欠五百万两有奇未曾偿清。”
“湖广以及南直之收支相抵,共计收入现银二十万两,粮食一亿石有奇,另外湖广粮商以及南直粮商仍有九百五十万两欠银未曾偿还。”
念完了最后一句,汪平山便将账本轻轻合上。
“完了?”朱慈炯难以置信的问道,“没有了?”
“完了,没有了。”汪平山道,“所有账目都在这里了。”
朱慈炯吃声说道:“也就是说,这一次水利粮食银号一两银子都没有花,白白得了二十万两外加一亿石粮食?”
“还有九百五十万两未曾收回。”汪平山笑道。
“哦对,还有九百五十多万两欠银没有收回来。”朱慈炯难以置信的道,“这事可真是邪门,就是说平空多出来一千万两银子加一亿石粮食?”
“这一千万两银子和一亿石粮食可不是平空多出来的。”崇祯哼声说道,“而是湖广及南直的数百家大小粮商身上榨出来的。”
“这回,湖广粮商和南直粮商真是骨头都被榨出油来。”
顿了顿,汪平山又说道:“不过,这些人也是死有余辜,就是一群商人,居然敢违抗圣命囤积居奇,他们不死谁死?”
“汪公,真有一亿石粮食那么多?”
朱慈烺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一亿石粮食。
崇祯十七年以前,大明朝廷每年征收的粮税也就三千万石不到,可现在,只是从湖广及南直就榨出来一亿石,属实有些吓人。
“太子,真有一亿石粮食那么多。”
汪平山肃然说道:“其中三千万石在内务府总仓,两千万石在武昌仓库,另外五千万石则在常德府、岳州府及长沙府的官仓,太子若不放心,可随时派人前去查验,若是其中短少了一石粮食,臣愿意拿项上人头赔付。”
“不不,孤绝无不信任汪公之意。”朱慈烺连忙道。
“烺儿还有炯儿,现在你们知道,湖广熟、天下足,这话不是瞎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