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哎,娘哎,大哥,二哥,呜呜……你们死得好惨啊……”
苏琴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三叔,内心出奇的镇定。
“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
悲伤是肯定的,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现在就是痛彻心扉,也必须忍着。
苏琴意识到,现在已经进入夏季,尸体的腐臭味,已经在整个村子里开始弥散了,处理不好,会爆发大规模的瘟疫和传染病。
所以苏琴决定,在惨案现场,把死难的亲人和乡民集体安葬,修建一个大的公墓。
当然,修建公墓这件事,估计三叔理解起来有点费劲,就是理解了也不可能同意。宗祠意识,已经在普通老百姓心里,根深蒂固。
修建公墓,以后儿孙们祭拜的时候,那不是乱了套了?
乱世之下,哪里还有那么多规矩,让自己的亲人入土为安才是当务之急。
苏琴打定主意,三叔哭就哭吧,主意还得她一个人拿。
趁他哭得当儿,苏琴拿出一瓶放有几片安眠药的矿泉水,借着安慰三叔,给三叔喝了半瓶。
这些安眠药都是军用级别的,无色无味。
苏三牛很好奇这个装水的器皿,软软的还透明着。
小琴这孩子最近总是能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渴极了,一口气喝完了。
喝了这瓶水,估计三叔能睡两三个小时,有这些时间就够了。
苏琴想着,找了个借口,对三叔说:
“三叔,我再去院子里找点娘留下的东西,您千万不要乱走,就在此地等我,我去去便回。”
三叔已经习惯了这个特立独行的侄女,安慰道:
“小琴,出去要小心,遇到胡子兵就赶快回来。”
苏琴答应着,告别了三叔,在村里绕了半个圈,转身出了村口。
尸体的腐臭味更浓了,苏琴拿出医用口罩戴好。这时,赵强那一众糖葫芦串,也远远地从大路上,东倒西歪、趔趔趄趄地过来了。
赵强走在最前面,后背上苏琴给上的背拷,疼得他龇牙咧嘴,脸色黑青,头上冒着豆大汗珠。
苏琴在山脊上那会儿,赏给他一个背铐。
背铐:是一种拷人的方法。
右胳膊从肩膀上绕到背后,左胳膊从背后提上来,用一个狼牙手铐,把两只胳膊一上一下,从后面铐起来。
用这种铐人方法,一般针对穷凶极恶的歹徒。
赵强一见苏琴这身装束,惊觉如天人,不是原来小乞丐的模样。
“怎么......一眨眼功夫,就大变样了?原来真的是神仙下凡!”
赶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神仙小奶奶,饶了小人吧,您这刑具……刑具,可疼煞小人了。”
一众羌胡兵也惊呆了,战战兢兢,跟着跪下。
苏琴现在不杀他们,另有他用。
修建公墓是个庞大的工程,正好这十几个俘虏能派上用场。
“取你们性命如探囊取物,暂且留下你们的狗命,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口罩后面传出苏琴冰冷的声音。如果声音能杀人,这伙人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是是是,小人一定听话。”
赵强此刻只求活命,神仙小奶奶的话,完全应允下来,准能保住性命。
苏琴真想杀了这个狗汉奸,但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先把这颗人头寄存起来。
于是上前几步,从后背打开赵强的狼牙手铐。
此刻的赵强,面如死灰,无力地吊着两只胳膊,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