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踏在海东青身上的时候一支巨大的白豹呜咽着扑上去,挡在海东青的尸体上。
庞大的兽人踩过了白豹的身体,只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白豹艰难的收缩起四肢,紧紧抱住已经死亡的海东青。
向导终于缓缓低下了头,他看见“他”的躯体跪在地上,胸口是一只穿透胸腔的长箭。
不,那不是他.....
那是他的身体,却不是他,那是楚倦——
薄长烬轰然跪倒,他像木偶人一样艰难的转动骨节,他本应该颤抖的,却无法动弹,只能用那双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滚烫的泪水一刻不停的流淌。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永远这样捉弄着他,他几乎在刹那间明白。
楚倦不愿变成傀儡,于是对阵法做了手脚,楚倦的修改本来会将阵法互换,让他成为楚倦的傀儡,可他偏偏在最后一刻更改了主意,想放过楚倦。
太混乱了,最后的结局竟然是楚倦的身躯彻底沦为傀儡,而躯壳当中的灵魂却属于薄长烬。
而此刻进入薄长烬躯体当中的楚倦,却在睁开眼的那一刻被赶来的追兵一箭穿心。
他无法说话,傀儡没有主人的操控不能开口,他只能颤抖的张开嘴唇,不停的艰难的开合。
他僵硬的四肢,甚至不能去拥抱那个虚弱的即将消失的属于楚倦的灵魂。
在傀儡的支撑下楚倦没有立刻倒下,他跪在冰雪覆盖的祭坛,胸口是一根穿透胸腔的长箭,生命的气息已经在逐渐消散,雪色的长发下掩映着蓝色的双眼。
他甚至是在笑着的,只是笑一下嘴角便涌出一口鲜血。
“薄长烬,我是自己想死的,比起、和你一辈子,不论生死,绑在一起,我、宁愿死......”
所以他让阿隼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宛如靶子一般引来所有追兵,他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抚摸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颊上。
“可你不一样,你要、长长久久的、痛苦的、活着......”
“我是你的、你的主人,”他终于支撑不下去,猛地向前倒去,倒在了“薄长烬”的身体上,温热的鲜血汹涌的落在木偶一般僵直的身体上,“我命令你、永远、活下去......”
尝尽这世间所有的痛苦,永远得不到救赎。
他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头颅无力的歪倒在“薄长烬”的肩头,斑驳的鲜血流淌着带走了他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
他的声音低微的像是最轻的雪。
“薄长烬,如你所愿......”
“你、永远得到了我,开心吗?”
得到了楚倦的躯壳,而后一生带着这个傀儡的躯壳过活。
我解脱了,而你余生都被困在这人偶里,不得自由,不得解脱。
是嘲讽吗?或者是解脱,薄长烬不知道,他只知道雪落下来了。
那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声息,远处是奔涌而来潮水一般的兽人,大雪将逐明和阿隼的尸体一并掩埋。
他想落泪,却流不出眼泪,傀儡是没有泪水的,他也理应感受不到疼痛,可他还有灵魂,在无人知晓的另一个天地,他的灵魂歇斯底里,痛到恨不能把心脏剖出来。
可他动不了,他哭不出来,甚至没有办法阻止那个人的滑落,甚至不能抱一抱他,在他耳边说任何一句话,他只是一个没有主人的傀儡。
静默的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就遮盖了整个天地,他茫茫然的跪在雪地里,感受着那个人滑落在雪地里,身体逐渐冰冷、僵硬。
而后猛地被兽人拎起那具尸体,那是偷用禁术的“薄长烬”的尸体,是头颅可换万金的佣兵的目标。
“不......”他的灵魂在疯狂嘶吼扭打,然而毫无用处,他甚至不能动弹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兽人带走。
“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