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防自家粮道,此计未必能成矣!”吕布背手踱步,只视线不看陈宫,“我,我不能轻举妄动。”
陈宫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疾言厉色问道:“是何人向将军献谗言?”
“未有之事!”
吕布不欲再言,摆手正欲离去,却见一美妇人款款而来,她面如银盘,发髻簪花,一见吕布便匆匆抱住了将军的手臂。
陈宫本欲追问,见此也不得不暂时回过了头,他总不能盯着人家夫人看。
“将军归矣!”严夫人惊喜的抱着府君的臂膀,“红昌近日病了,将军纵使不关心妾身,那也不能不看看任妹妹啊……”
吕布冷着张脸虽不言语,但心下还是柔软了一瞬,娇妻美妾在怀总是叫人浮想联翩的,只是愈发这样,他便愈发不敢去看陈宫。
他想起了前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他本是对于陈宫之议并无疑义,只是夫人之言他也不得不多想。
夫人说:“陈宫、高顺素来不和,将军若出,此二人必不能同心守城,若有差池,将军如何再有立身之地?况且曹操待陈宫之心至诚,陈宫犹叛之,而今将军所给未有曹操之厚遇却委全城于此人,岂能安心?”
她还说道:“妾身昔在长安为将军所弃,而今一旦有变,妾身安能再为将军之妻!”
吕布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觉得夫人说得有道理,还是有私心在作祟,但他已经回来了。
陈宫瞥见此二人神态,心下一凉,一时也顾不得礼仪之事,他直觉感到若是此时自己再不出声,那此计便再无可成了。
“将军不可听信妇人之言!以致坏了大事!”
他厉声喊道。
严夫人躲在吕布身后,神色漠然,只是二人皆未看向她罢了,陈宫忙着与吕布对峙,吕布则将她护在身后,一脸怒色的看向了陈宫。
“此间之事与夫人无关!皆布一人所决耳!”
吕布怒道。
陈宫素来是刚烈的性子,只是这些年多有压抑,如今面临着吕布的盛怒他也梗着脖子丝毫不退缩,对骂道:“那将军缘何如此?”
缘何如此?
吕布脱口而出:“那郝萌之事又作何解?”
话音刚落他便隐约感到了不对,心下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只是话说了出去又岂有收回的道理?在场一片安静,陈宫面色惨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颤抖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此事本已是过去许久,如今旧事重提,伤疤被再次揭开,他本以为他事吕布多年,这些信任还是有的,却未想原来在他的主公眼里,他一直是个有通敌之疑的逆贼罢了。
“信与不信,皆在将军。”
他冷冷说道,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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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时候,曹昂运粮而归。
若说曹操心中最为信重的,恐怕夏侯惇都排不上号,还得是这个他亲手培养大的长子。
运粮也并非小事,任何打过仗的将领都知道,这些后勤才是至关重要,能决定一场战争最后胜负的关键。
曹昂正在军帐中向曹操汇报粮草事宜,荀晏在边上掰着手指头估摸了一会,回头正巧与郭嘉的目光对上。
郭嘉悄声挪到了他边上,低声道:“清恒有何计破敌?”
荀晏的目光停留在曹操身后的舆图上。
绘制舆图的技术早便改良了多年,每至一地皆有专人进行测量绘制,虽说不上精准无误,但也比先前的技术清晰明了许多,此时舆图之上,地势高低皆可见矣。
郭嘉见他不语,轻笑着沾了杯盏中的水,邀他一同。
“不如各自写下?”
未及二人再言,曹操终于注意到了底下久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