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花活。
他本人每天沉迷于此,还带着不记事的安安一起玩,按照清之的说法,这叫益智游戏,开发开发智商挺好的。
下午天气阴沉,似乎是快要下雨了,他从安安的院子里出来,惊觉好像荀采大半天都没来看过安安,平日里她几乎是大半时间都陪在女儿身边。
荀晏远远看到荀采身边的侍女走过,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踮脚招手叫道:“阿雨!”
阿雨心一跳,忙把调皮的小郎君从石头上半扶半抱了下来,生怕把孩子摔了,她还记得小时候这个孩子三天两头生病的模样,现在虽说好了许多,但也是一换季就咳嗽个不停。
“阿姊今日怎么没来看望安安?”
荀晏问道。
阿雨的表情一下子愁苦了起来。
“白日里来了个媒人要来提亲,是长社一户赵姓豪族,不知从哪儿听到女郎的事,女郎知晓后便吵着要回阴家,现在一个人待在房里不肯出来。”
荀晏目瞪狗呆,不知道怎么才半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那叔父……同意了?”
“并未同意,但也未曾拒绝。”
荀晏眨了眨眼睛,阿雨继续去准备饭食了,他便踩着小木屐跑到荀采屋门口,敲敲门。
“阿姊!”
里头没人应声,门也锁着。
[我觉得你应该进去看看。]
清之说道。
[我也想啊。]
荀晏抱怨着,绕着屋子走了两圈,发现边上的窗户并未关紧,他费力的爬上窗沿,从缝隙里开始钻。
幸好他个子小。
等他钻进半个身子时,正好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愣愣看着地上的迷你精致的小手戟,一下子有些懵住了。
话说这是钗子还是手戟来着?
[醒醒!别发呆啊!]
清之把他喊醒了。
一愣神已经失去了先机,荀采已经弯腰把小手戟捡起,神色晦涩不明的把玩在手中,她看着荀晏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她后退了一步。
“晏弟,快出去罢,如此成何体统,不要顽皮。”
她平静的说道。
进退两难。
荀晏第一次深深感受到这个词的含义。
他不是瞎子,虽然荀采看似平静,但屋内那系在梁上的衣带他还是看得见的。
什么场合要将衣带系在高处呢?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荀晏感觉自己手有些发软,心脏跳得很快,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不停的涌上来。
他趴在窗沿上,腹部被顶得生疼却一动也不敢动,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他深吸一口气,问道:
“阿姊何故如此?”
“大人唤我归家,不就是为了改嫁之事?”荀采垂下眼眸,“我早已立誓,此生必不会背叛阴郎,若要我改嫁,我便只能以死明志。”
“那叔父呢?安安呢?既未报养育之恩,又未行抚养之责,阿姊如何能就这般离开?”
荀晏少有的言辞激烈。
“我……”荀采的声音有些哽咽,“只能来生再报。”
“死了一了百了,徒留家人痛苦流泪,阿姊未免太过心狠。”
荀晏一边说着,一边悄咪咪企图爬进屋里。
“别进来!”
荀采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执起那把形如发簪的手戟,尖锐的那端抵在她白皙的脖颈处,一行血线顺着颈窝流下。
但若是细看,却也能发现她的手在不停的微微颤抖,远没有她面上那般平静。
“晏弟不必再劝,你若再不离去,我只能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