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允一夜辗转难眠。
他先是梦见林纳纳警告他说: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 希望韶先生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
然后梦到秦怀征说:你滚蛋,你和安安就是大要饭小要饭的,不配住我哥的别墅。
最后,他梦见了严抉。
严抉用冷硬的后背对着他: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拿了钱就赶紧滚!
梦里, 所有人都辱他欺他赶他, 梦醒, 他毫无留恋的带着安安拉着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走了。
坐上公交车,他没忘给园长请假:“园长,这两天安安不去幼儿园,给您请个假。”
园长连忙道:“没事没事, 请问安安是……”
韶允搂着安安敛着眸子打断对方:“谢谢园长。”
那边卡壳一下, 连声说道:“哦,好,那韶先生明天见。”
挂断电话,韶允吁了口气,他本应该好好感激一下园长的, 并且告诉她,以后,安安都不会过去了,可是, 不能让严抉这么早知道他带安安离开。
没出城的话,严抉大概会派人堵他们, 一旦走远了, 严抉应该不会再追。
他也没偷他的狗。
安安很乖, 韶允直到今天早上才对安安说, 小卷毛, 我们回家吧。
安安只应了一声好,没有追问原因,也没有闹着说想见果果姐姐,只在出门时问韶允,豆子会跟他们一起回去吗?
韶允说不可以,安安蹲在地上,与豆子互相抵着额头依依不舍的告了别,然后帮韶允拎着早餐面包跟着韶允出了门。
最后豆子趴在院子大门上嗷呜嗷呜着,走了很远,安安突然问韶允可不可以给豆子一块面包。
韶允说可以。
安安拿块面包跑向豆子,最后给豆子握了下手,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韶允离开。
没想到,离开的这一刻,让他和安安,最不舍的,是一条狗,而最留恋他们的,也是一条狗。
过小桥的时候,安安往幼儿园方向深深望了一眼。
其实,安安是想和果果道个别的,韶允摸摸安安的头,抱歉的话糅杂在眼底。
他们在市区转了一次公交,在市郊坐上去炑城的动车。
路上,安安头枕在韶允的腿上睡着了。
韶允拍着安安的背,目光落在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这些天只顾着伤心了,还没来得及想好回去之后的事。
他在帝都一共呆了52天,在严抉那儿住了45天,一共得42张卡,合计210万。
在步行街干了十天,大概得了五千,算算这些日子在帝都的花销,等于互相抵消。
他原本也存了一些钱,不多,三万多块。
回到外桉后,清除标记后报销一点,八十万应该差不多。
还余133万。
外桉房价一平五千,买个一百来平的,装修一下,七十万足够。
还能余下不少呢,现在抽身离开也算是正当时。
回去后他继续守着小吃摊,开门面的打算就作罢吧,投资不少钱,万一赔钱呢,摆摊挺好的,下雨天还能歇歇。
不,或许他应该考虑在炑城买房。
那里的教育虽然远不比帝都,但是比外桉好很多,去帝都一趟,才发觉外桉的幼儿园差的远,这两年外桉因为炒旅游业,居住环境没什么改变,房价却节节攀升,和炑城不过差价三千。
这两年他还是先不买房子吧,在外桉再挣点钱,等安安上小学的时候,就带安安去炑城,买个小三室,简单装修一下,比外桉贵不到哪儿去。
去了以后,看看哪里能继续干他的小吃生意,也挺好的。
回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