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六,是每周过去给谭均卓补习的时间。
盛殊到地方后停好共享单车,往别墅区里走。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寒意,这里种了很多松柏,枝条上压着白雪,不注意碰到,就是一大捧雪花簌簌落下。
下雪天总显得格外静谧,快到谭家别墅时,盛殊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往鸟屋里添食。
是谭温砚。
他微低着头,质地柔软的浅灰色毛衣挽起一截,腕骨清晰凸起。
这个人鼻梁窄而挺,眉眼雅致明朗,样貌比起电影明星不逞多让。气质上更有种老派绅士般的优雅,是被知识熏养出来的墨香气。
每周过来给谭均卓上课,时间也不短了,但盛殊跟谭温砚不常碰面,并没有多少交集,对他的认知仅限于“谭教授的小儿子”“谭均卓的小叔叔”。
再多一点的话,大概就是谭均卓口中,小叔叔经营着一家数据公司和几家乐器店。
嗯,还有琵琶弹得非常不错。初次见面,谭温砚弹的那曲《飞花点翠》着实令人有些惊艳。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别墅周遭挂了很多木质的鸟屋,供野生小鸟栖息和过冬。
谭温砚一手捧着装满小米的布袋,一手舀米往鸟屋添食。
这别墅区的鸟儿不怕人,一个个长得滚圆,有那么几只小麻雀等不及,径直落在谭温砚肩膀、胳膊肘上,鸟喙啄啄讨食吃。
余光见到人影,谭温砚侧头看来,朝他微微点头打声招呼:“早。”
“早。”盛殊路过他时,听到谭温砚再次开了口。
“我听父亲经常提到你。”他添完鸟食,收紧布袋子。那些鸟儿却不肯走,唧唧喳喳聚在旁边,一会儿往鸟屋里飞,一会儿又围着他转,啄啄裤脚或用鸟喙夹他的头发。
无奈,谭温砚重新解开布袋,从中抓了一大把小米撒在地上。
这下安生了。
他继续说道:“你构建的数学模型很有意思,相信不久后可以拜读到你的论文。”
这一个多月几乎彻夜不眠地深入学习和研究,偶尔趁着给谭均卓上课的功夫请教请教谭教授,如今相关的应用拓展算法拓展,盛殊都已完成得差不多了。
之后就是论文的写作和修改。
谭温砚这是在祝福他早日顺利发表论文。
周遭不断有新的鸟儿飞来,停在松柏枝条上歪头观察。
枝条上雪花簌簌而下,立在下面的少年,睫毛上也挂了几片。
盛殊朝他笑了一下:“谢谢。”
冬日早晨初升太阳的光辉泼在墙壁上,将他的皮肤染成淡淡琥珀色。他一笑,眼睛弯起来,挂在睫毛上的雪花随着睫毛颤动。
谭温砚略微走神,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一个完全不搭调的词。
飞花点翠。
屋子里,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谭均卓正窝在壁炉旁,用竹签穿着棉花糖在烤,一偏头看到门口的盛殊,兴奋跑过来,趴在窗沿上招呼:“盛老师你来啦,快进来烤火!”
“来了。”盛殊在谭温砚注视下走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