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没过多久,大半农户都退却了。
剩下的小半仍在犹豫。
司农卿轻咳一声:“要领的抓紧过来。”
半天没人动。
虽然没人上来领,但农户们都还没走,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想看看到底哪些头铁胆大的人敢真上前。
片刻后,终于有人上前。
来人年岁不大,看着面黄肌瘦,脊背长期干重活显得有些佝偻。
他咬咬牙:“大人,小子在城郊包子山下有三亩薄田,请您赐下良种。”
旁边有人认出他来。
“这不是陈二吗,上个月他老汉和大哥进山里挖笋子,好巧不巧遇着熊瞎子,老汉没了,大哥腿断了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底下还有两个妹妹……说是卖了田在给大哥治腿。”
众人一听,神色恍然间带点同情。
以陈二家的情况,老老实实守着剩下的三亩薄田只能是饿死,搏一搏,没准还能有些转机。
司农卿做好登记,分出约莫够三亩地的玉米种子和土豆块茎给他。
陈二抱紧这一小包种子,一言不发往回走。
有陈二带头,接着零零散散上来十几户领了种子,便再没人上来了。
到结束时,司农卿看看还剩不少的种子,叹了口气,心想果然如太子殿下预料的那般。
*
西郊安国寺。
雅致清幽的香客寮内,贞贵妃正纤手作画,听到身后脚步声,径自把毛笔往画上一扔。
大片墨渍染脏了画,来人赔笑道:“何人惹了娘娘不快?”
贞贵妃轻哼一声,转身看向来人:“何人?你倒是说说还有何人。”
左相郭放走过去,把画上的毛笔收回笔架。
贞贵妃看着他,目露不快:“让你找个假仙童回来哄哄皇上高兴,你倒好,找回了个真神仙。”
“那日宫宴本宫处处谨慎,又交待我儿卖乖讨上神欢心,可上神毫无动容,却偏偏看中那病秧子。朝中那些摇摆不定的老家伙,近些日子可是与太子来往密切。”
郭放见她冷着脸,安抚一句:“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贞贵妃冷笑一声,声音扬高:“叫本宫如何不忧心,这些年的谋划全被打乱,皇上对上神的态度你也看见了,这可不是什么耍障眼法的江湖骗子,是真的神仙!”
郭放沉默一瞬,从怀中掏出一个素色香囊,解开香囊小心用帕子接着,从里头倒出些干掉的黑泥:“娘娘且看此物。”
贞贵妃拧眉瞧了半晌,不知道郭放在打什么门道:“这是……?”
郭放笑而不答。
贞贵妃没有听他卖关子的心思,冷淡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今日以上香名义出宫,瞧瞧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宫了。”
说罢放下茶盏,转身就要走。
郭放连忙拉住她,隔着袖衫在她胳膊上摩挲两下,声音压低:“娘娘留步。”
贞贵妃睨他一眼。
“这是上神身上流下的血。”郭放指指黑泥上的暗红部分,满意地看了眼她惊诧的神色。
“那日圣上亲耕,我亲眼瞧见上神为铁器所伤,伤口转瞬即逝,但……”
贞贵妃犹疑不定,伸手轻触碰了下这沾了血的泥土,紧接着便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
她神色复杂,愠怒消散,此刻既敬畏,又带点兴奋:“可是真的?”
郭放详细说了亲耕礼那日发生的事。
“臣回府后,差人请来几位能人异士,其中有位道长呈上一本典籍,名为《列异志》,其中有提及,临凡历劫之仙神,若未完全归神位,则虽有神力在身,却孱弱似人。”
孱弱似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