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碎的药草糊糊，涂在清洗干净挖去腐肉的伤口上，姜四壮抱着被子直哼哼。
“这药太凉，换一个。”
屏风之隔的姜瑶瑶停下手上的动作，冷冷道：“能伤成这样的废物没资格说话。”
姜四壮顿时偃旗息鼓，仍旧抱着被子哼哼。
“饿了，没吃饱，老子想吃热乎的。”
姜瑶瑶将捣药杵交给二丫，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屏风旁，直接伸手抓住姜四壮搭在地上的几根手指，将他的手拉过来。
探了探脉搏，她只觉得头疼。
“上完药躺着，我去熬药。”
这样的伤，他能活着找过来，已经是运气极好。听到咔嚓咔嚓啃果子的声音，她怒道：“不许吃了，你有多少血能消化这种生冷的东西？”
姜琼玉直接将几个果子丢出来，姜四壮嘴里噙着果核，恨恨看他。姜琼玉是个见过大世面的，来自四叔的这点威胁完全不
看在眼里，只当没看到。
熬药，煮汤。
姜瑶瑶甚至不敢煮米粥，免得还要脾胃消化，平白耗费血气，她甚至怀疑四叔是怎么活着过来的。一番忙碌之后，已经是后半夜。
姜四壮躺在他特意要求要多加三层的被褥里，恨不得翻个身打个滚。
啪。
一只手拍在他脸上。
姜四壮骤然睁眼，看到冷着脸的姜瑶瑶，立刻咧嘴露出两排牙龈鲜红的大白牙。
“闭嘴吧你。”
姜瑶瑶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别咽下去，睡吧，这里暂且没有危险。”就算是有，那也必须是没有。
姜瑶瑶坐在脚踏上，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手指搭在姜四壮的手腕上，因为失血的缘故，原本热乎的大手指尖冰凉，只有因为虎口受伤被包扎了好几层的掌心有些温度。
姜四壮扭头看她，咧嘴还要说话，被冷眼吓退，只能闭上嘴闭上眼假寐。
他想说，自家侄女和他娘真像啊。
小时候他生过一场大病，险些死了，他娘守在床边，生怕他没气了，手压在他心口时时探着，差点把他压死。
姜四壮想说被人压住手腕睡不着，可刚闭上眼没多久，就觉得意识发沉，什么都想不了说不出。胃有些难受，好像真的不能吃太多果子。睡着前，他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姜二丫抱着一把刀，裹着披风靠在床边，双眼亮晶晶看着只有脑袋露在被子外面的姜四壮。
她从四叔身上嗅到了强者的气
息。
清晨，姜四壮苏醒，反手攥住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正要反关节用力掰，忽地意识到不对，忙松开手，欲盖弥彰里揉几下那只小手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