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汹涌,心中的情绪在这一刻蔓延开。
他缓缓向她靠近,周颂偏头躲开了。
他声音低沉:“对不起,以后诚哥会弥补你......”
“哥。”周颂出声打断他:“你永远是我哥,跟大祥哥是一样的。”
“以后我们之间,不谈这些。”周颂一字一句,划清界限。
晚上睡得不太安稳,周颂起床已经日上三竿。
张芳的婚礼本来计划是在酒店办的,张志军特意来接人,商量了一晚上,好说歹说终于达成一致,张芳从家里出嫁。
吃过早饭,一行人退了房,开车回灯芯桥。
张家祥、张芳、张诚年一辆车,周颂载着张志军跟在后面。
村里的蜜柚卖完之后,马路也修好了,已经能容纳汽车行驶。
蜿蜒的柏油马路上,一黑一白两辆汽车驶进了山区。
倚靠着车窗张诚年一路望向窗外,这次又是秋天,沿途的风景穿梭而过。
扑面而来的热浪夹杂着熟悉的麦香,还有泥土的味道。
张诚年喃喃自语:“稻子熟了。”
秋天,稻子熟了,稻田里是收割机在劳作,不再是人力收谷。
张家祥笑话:“你们读书人,说话的语气都文艺。”
回村后,张诚年先去了一趟山上,看望老人家。
墓地不似他想象重的荒芜,一座坟冢莹莹孑立,墓碑是干干净净的,旁边也无多余的荒草。
碑前有祭拜的痕迹,可见有人精心照顾过的。
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焚了香,声音低沉:“爷爷,不孝孙儿回来看您。”
从山上下来,张诚年回了从前的家。
常年无人居住,已经荒败的不成样子。
他那个名义上的爹早也离开,没有留在这里。
屋檐处是满墙的蜘蛛丝,张诚年从门槛处摸了钥匙,一推开门,漫天的灰尘洋洋洒洒。
他看着堂屋的陈设,老旧的家具上仿佛还有一个老人坐在那里。
他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如河流淌过大地,面容慈爱的招手:“诚哥儿。”
沧桑的声音穿越了时空,如枪令在他耳边贯彻,留下嗡嗡的一阵模糊余音。
灰尘飞扬,时间扑面而来。
张诚年缓缓闭上眼,男儿有泪不轻弹。
此刻,大抵是灰尘蒙进了他的眼里,才使得一颗液体从下颚滑落。
周颂静静的站在外面,看着他萧索独立的背影,她没有出声打扰。
张诚年回过神,他拨开了眼前的灰尘:“小六。”
在朦胧的灰尘散去后,屋外纤瘦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诚哥,我爹让我来喊你。”周颂的语气很平淡:“这儿已经荒了,你去我家住。”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耳畔是知了的叫声,仿佛少年时的景象就在昨日。
张诚年道:“我去看过老人家了,谢谢你。”
周颂点头:“我经常去山上,是顺手的事儿,爷爷以前,也对我很好。”
“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
“当我们家的孙媳妇儿。”
周颂沉默片刻:“我忘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周老六和富英笑得合不拢嘴,夫妻两看张诚年的眼神,跟捡到宝似的。
周老六端着海碗,好奇的打量着一脸冷淡的闺女儿:“小六,爹一提诚哥你就哭,咋人回来了,你还不好意思呢。”
“我什么时候哭了,你别乱说话。”周颂据理力争。
“你每次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嘞。”周老六戳穿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