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口极度空洞,怎么也平静不下。
她去超市,凭着记忆买了一包张诚年常抽的烟。
第一次抽的时候,呛的她直咳嗽,除了胸闷和头痛,也没有什么好抽的。
她把烟收进抽屉里,再也没抽过。
刚好老师带队去长白山考察地质地貌,周颂报了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十几个人一起进山了。
山里没有信号,她提前给家人朋友们打了电话。
周颂虽然是女孩子,但体力也不差,不会掉队,她手里握着罗盘,走在队伍中间。
到后半程山路的时候,大伙体力不支,她还成了带队羊。
同学们都佩服的说——周颂同学心性坚韧、吃苦耐劳,如果是男的就好了,会很适合户外勘察工作。
周颂笑了笑:“女子也一样。”
而这句话在不久的未来一语成谶。
这个身材弱小的女子,她独自背着行囊在临溪山上丈量着每一寸土地,考察地貌、勘探资源、地形测绘、撰写论文。
历经数个年头,临溪山上背着行囊的考察员也从一个人的身影慢慢变成一队人。
这群人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
他们攀登的步伐,为家乡的建设做出了最初的贡献,而此后也会有更多的商人、政客加入其中。
张诚年不久后入职了一家外企设计单位工作,废寝忘食的投入工作和学习。
有时候躺在沙发上胃部疼痛的痉挛,后知后觉回想起跟周颂在一起的一年,他好像很少犯过胃病。
张诚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老家打来的电话。
他翻了下日历,八月末秋收的季节,稻子熟了,老人家又开始整幺蛾子了。
张诚年有些无奈,还是按了接听按钮。
“喂,诚哥儿。”那边是老六叔的声音。
张诚年应了一句,叹气道:“六叔,我在。”
“诚哥儿,你快回来,你爷爷不行了。”电话那边的六叔语气着急:“这次没骗人。”
“六叔,别玩这个把戏了。”张诚年交代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通话结束后,他的手机却锲而不舍的继续响起来,一通接着一通。
张诚年看着手机,纠缠不休的铃声尖锐刺耳,他面色不禁凝重了起来。
老人家跟儿子吵架,喝了一整瓶农药,洗胃也救不回了,五脏六腑都被严重腐蚀,在医院吊着最后一口气见到了孙子才闭了眼。
周颂跟着老师在长白山区考察,山里没信号。等她赶回去的时候,老人家已经过了头七,准备下葬了。
她更咽着问:“诚年爷爷和他爹怎么吵得这么凶?”
周老六叹了口气:“还能为什么,为了钱。”
这个世界上最难医的就是穷病,因为它药石无医,无能为力。
半年未见的张诚年身形更削弱了,他一身披麻戴孝,面容麻木的跪在棺椁一侧。
周颂难忍心中悲恸,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陪着他一起跪在爷爷的棺椁旁边。
许久,张诚年蠕动嘴唇,他的声音很干哑:“小六,你走吧,跪在这儿不合适。”
周颂的眼泪扑簌的掉,等她的情绪好不容易平稳了:“我......我是爷爷定下的孙媳妇儿,爷爷看到走的安心些。”
张诚年没再说话,周颂看着他孤寂萧索的背影,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丝悲怆。
深深明白了一句哀莫大于心死。
在老人家棺椁另一边跪着的是诚年爹,他身形枯槁,始终没抬起头一次。
这个男人年轻时自私的抛下了父亲和儿子,到了中年又犯下弥天大错,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