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他半条命,才有后来的大胜。众人都称赞,大王临危不乱,大王之勇武,便是古之项王,也未必比得过大王。”
楚行几乎笑的前仰后合。
“后来,臣临近弇山,沿途百姓都传,说大王是真龙天子,可以命令苍穹,命苍穹降雨,彼时天时地利都在我大乾。”
楚行闻言,却笑不出来了。
“臣知晓。这些事情虽然与事实出入不大,但是多少有些以讹传讹了。”左懋泰也不笑了,“但是臣以为,大王此番大胜,虽然是惨胜,却使得大乾再无致命之危,并不比明太祖鄱阳湖之战要查,临阵与朱大典对射,大王自然是射中朱大典的,大王之勇武,大乾上下谁不知道,睡不清楚,其实只能算是大王的军功勋章增添一抹亮色而已。”
“真正让人感慨的,其实是大王临危不惧,以弱旅击溃了朱大典之强军。再次向世人证实了,大王若想战,天下便无人可阻。”
“此战过后,伪明确实无强行针对我大乾之力,这也是事实。”
“这也意味着,大王的权柄势必会继续上升,您要做的事情,是无人可以阻拦的。”
“区区一个封赏袭爵而已,内阁即便是反对,他便没有效果吗?”
楚行一脸的肃容。
而左懋泰也一脸正色,拱手相对,“但臣在内阁一日,便要反对一日的。因为这不合制度,而且后患无穷!我大乾本身便重视军功,莫非有朝一日要导致我大乾藩镇割据不断,天下大乱吗?”
楚行轻轻颔首,说道:“且先等等,左先生。”
既然已经是内阁大臣,左懋泰自然当得起楚行的先生二字。
左懋泰拱手示意,便肃立在一旁。
而楚行则掀开桌上的名册,然后亲自动笔,然后将小万元大人的名字补上,却并未着急合起,俨然是等墨迹干涸。
而就在左懋泰以为楚行有话要说的时候,这位王上却又取来两张白纸,将所书的名字重新写了一遍,并朝着刘必显示意。
刘必显先行开路,而楚行紧随其后,身后的胡爷等人知道大王要去何处,自然是肃然相随,便是左懋泰也被胡爷推了一下,随着大王一行人动身。
并未过许久,他们便来到弇山并不远处的一处工地上,大量的民夫在此,雕刻石像。
到达此地,唯一带有疑惑的左懋泰也很快释然起来。
这是一栋类似于忠烈祠的烈士陵园。
而很快,大王的言语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位是陈宝儿的袍泽,叫什么名字到现在孤都不知道,后来军中都说他姓刘,那日便是他亲手杀了朱大典,随后战死。所以孤封他做了弇山的山神。”
“此功可当此享。”左懋泰当即颔首。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却脸上带着忧伤的军官上前,拱手行礼问安,却是扬州府的口音,楚行并未在意,只是将带来的名册,递给了他说道:“交予工匠,孤要与左先生聊一聊。”
那名脸上写满忧伤的军官立刻俯首离去,胡爷等人面面相觑,也只能后退,一时间殿内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楚行和左懋泰君臣二人。
但此时,说是要聊聊的楚行却并未直接开口,而是直接转入神像身后。
原来神像之后,另有深邃的空间。
里面开了天井,光线充沛,故此踱步跟上左学士看的清楚,而也正是因为看的清楚,这位内阁学士甫一转过来,便当即怔在原地,且失语失态。
无他,入目所在,密密麻麻,何止成千上万,俱为木牌,上书军职、姓名而已。
“左学士应该知道,孤素来不喜欢祭祀。”楚行此时方才发声。“但这些日子却往此处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前多次大战,士卒多少仓促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