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空两只手都血肉模糊一片,以一个极其扭曲而诡异的姿势,软绵绵的垂落在地。
“本官现如今还是朝廷命官,你竟敢对本官动用私刑!”
穆玄瑾垂眸瞥了一眼被掷在地上,仍渗着血的几只指甲,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
“回司空大人,下官此番是领了陛下的口谕前来,只要能问出证据,便可不择手段。大人不若早些招了,也好免得受此皮肉之苦。”
“嗬……嗬……”
粗重喑哑的喘息声不断在监牢里响起,大司空笑的几近扭曲,呸地一口唾沫就吐在了地上。
“你算什么东西,休想!”
他看着那一滩发白发黏的液体,心底还尤为可惜,若非是离得太远,他当真恨不得一口吐在那穆玄瑾的脸上。
“看来,司空大人是觉得下官的手段太过软弱了,下官受教。”
穆玄瑾清冷的眉眼间似是噙着几分悲悯,
幽幽叹气道。
“那么,诸位请继续吧。”
一时间,令人牙痒又头皮发麻的凄厉尖叫声接连响起,这其中还掺杂着鞭子的破空声,以及抽在皮肉上发出的闷响。
不知多了多久,几个侍卫方才停下。
大司空身体摇摇欲坠着,栽倒进了一片血污之中,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地上那刺眼的鲜血,简直叫人怀疑,他身体内的血液是否都被抽干了。
他如同一尾渴死了的鱼一般,翕动着嘴唇,好半晌才挤出一点微弱至极的声响。
“别,别打了,我招,我全都招。”
穆玄瑾姿态翩然地站起身来,仿佛闻所未闻一般,一脚踩上了大司空那两根已然折断了的胳膊,缓缓捻动着。
“啊!”
又是一阵凄惨无比的尖叫声,他这才仿佛猛然回过神来一般,没甚诚意地后退一步道。
“当真是对不住,天牢里光
线昏暗,下官待的久了,眼神也渐差了。”
那雪白的靴底站在了一片血污里,如同被沾上了无数罪恶。穆玄瑾衣摆翩飞如仙,垂眸间恍若带了无数悲悯。
他这一脚踩尽了大司空所有想要反抗的念头,像是被拔了尖牙和利爪的老虎一般,乖顺地倾吐出了一切秘密。
穆玄瑾这才满意一般微微颔首,起身淡然道。
“去寻个太医来,给司空大人好生医治一番,若一直是这番模样,过几日可如何见陛下。”
……
那抹颀长身影踏出天牢的瞬间,在不易察觉的阴影处,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在牢里耗费了太久的时间,此时已然是月上中天,一直到了一处人迹寥寥的地方,鸦方才显露了身形,跪地一拜。
“参见大人。”
“起吧。”
穆玄瑾敛着衣袖,不紧不慢地踱步着。
“方才天牢内司空大人说
的话,你可曾听分明了?”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寻证据和账本,介时再交给大人,上交与陛下。”
他微微颔首,嗓音仍然平稳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此时的夜风已然吹尽了他身上所有的血腥气。
此时的他看起来,不过是个最寻常不过的,深夜出游的贵公子罢了。
“我知晓你办事牢靠,但搜集来的证据,还是先给我过目一番,再带去给陛下吧。”
“喏。”
鸦此时此刻心底,只有满腔对穆玄瑾的敬佩,他方才藏在暗处,将行刑的过程一处不落地看在了眼底。
他们家大人,果然一如既往的冷静又强悍。
鸦仿佛一个小迷弟般,看着穆玄瑾背影的目光亮的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