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几分钟左右,漆黑的空路上缓缓走来一轿子人,前面的小孩卖力的吹着纸唢呐,两个提灯笼的小孩在灯笼的照耀下,那个脸看起来带着喜色的笑容,大大的酒窝配着两个红印子,僵僵的笑容说不出的别扭和诡异,
人越走越近,陈章林借着灯笼的亮光才看清楚,几个孩子都不是活人的脸了。
张虚面无表情的跟在轿子边上走动。
“新娘子到!”童子尖利的声音高声的喊到。
乌央央的纸人齐刷刷的让开了一条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
只有戏台上的人,虽然都用油彩化了妆,却还是能看到愤怒和凶狠,他们没有停下身体的动作,脸都齐齐的看着落地的花轿。
刘奶奶看花轿落了,她抬脚小跑过来扶着轿子里的纸人下来站在张虚身边。
张虚走到空位子四平八稳的坐上去,提灯的童子自动在她左右手各站一个,纸新娘低着头立在她身后躲着。
周围兴奋的纸人一看提灯的童子,还有纸新娘都惊慌所措的远离了她们,有的纸人还挤踩掉了半截,就这也不管什么情况还是没命的奔跑。
张虚没管他们,她一直看着戏台子不错眼。
戏台上的生旦净末丑们则耍的更卖力了,仿佛要把他们平生的本事都耍出来还不甘心,咚咚的锣鼓声敲的震天响,平日和弦悦耳的二弦弹啦,响的异常的急切和凄厉,听的人心里生出凄惶惶的荒凉感。
就在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悲伤里,村口传来打锣响声。
陈章林转头向着村口看过去,刘奶奶更是浑身颤抖的紧紧抱着纸新娘不撒手,眼里的泪花落的都染湿了一片纸肩膀。
戏台上的吹拉弹唱卖了一百分力,村口的响锣也一声比一声急,像是在催人走。
张虚还是安静的不动身子,老神在在的看着戏台上不动如山。
响锣敲了约么二三十下停了声音,陈章林以为没事了,他准备转头去看看戏台子上的情况。
结果村口来戏台的路上出现了一队人抬轿子,那些人穿的薄厚不一五花八门的,抬轿子的人有老有少都木着脸,规格跟张虚布置的规格是一样的,抬轿的人很快来到空旷的空地上,周围的纸人就害怕的往戏台上拥去,他们也顾不上仇怨了。
停了的响锣声,又咚咚的响起来,轿帘掀开下来一个黑黢黢的痩老头,干巴巴的皮肤贴在骨头,还能看出一道道突出的骨头痕迹,融进黑夜的眼睛,看着就像没有眼睛一样,一身蓝面长身马褂,脚穿绸缎靴子,他嘴角带着笑,笑容说不上的邪恶,是以阴邪居多。
“他……他……他……?”刘奶奶看着下来的人,脸色顿时巨变,说话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惊讶愤怒。
“刘家老祖宗是吗?”张虚带有笑意的声音说不出的凉意。
刘奶奶转头看着张虚,见她已经转了坐的方向,此刻正在面对着刘家老祖宗。
“怎么会是他?他可是刘家老祖宗呀?”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不信你看看戏台龙柱上吊死的刘家年轻的媳妇,如果不是认出了是他,她们怎么可能反抗的这么激烈?”
刘奶奶震惊的看着戏台上,扭曲的纸人看着既害怕又愤怒,缠在龙柱上撕扯鬼叫着。
“一戏唱八方,人听、鬼听、神听,她们死前留下极大的怨念,希望有人能为她们沉冤,因为怨念太多了,所以锁住了她们身前的最后一幕,也就有了这里每天晚上敲锣打鼓一遍一遍的唱大戏,期望有人懂有人明白帮她们一把。”
“可是她们徘徊的太久了,投不出去,也解脱不掉,到最后她们还忘了为什么怨?为什么恨?”
“只知道这是一种本能,久而久之这里就触动了禁锢怨死鬼,凡是被抬来的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