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菀。”
男人的声音响在身后方,舒菀恍惚的意识顷刻间苏醒:“你出去!”
她本能地想遮住自己。
周敛深看见她的狼狈。这一刻,脑海中没有任何禽兽的念头。
他随手扯过一条浴巾,走过去的时候,干脆利落的裹在了她身上。
舒菀的狼狈和窘迫,就这样被完好的遮住。
他把人扶了起来,双手分别攥着浴巾一角。
她不敢乱动,只能由他抱着。
“不是告诉过你,有事叫我。”
他的声音响在头顶上方,语气显得很严厉。
舒菀眨了眨眼睛,整个人像是被困住了。
这样的氛围下,她只觉得难堪,身体温度滚烫滚烫的。
她偷偷挣扎的时候,听见他满含不悦的说:“睡过都不止一次了,那些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扭捏?”
舒菀低着头,整个人颓废又沮丧。
这是周敛深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像是终于被寒风压倒的一颗小树苗,摇摇欲坠着,还是折了腰。
他抱着舒菀,低头想看清她的表情,问她:“出什么事了,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嗯?”
这一刻的周敛深,是充满着耐心的。
舒菀沉默了很久,才微哑着声音回他一句:“我不想说。”
他倒是没有逼问,只是淡淡的应道:“可以。这是你自己的事,没有义务一定要告诉别人。”
舒菀还来不及松一口气,感觉到拥着她那双臂弯,似乎在这时候紧了紧。
隔着浴巾,她紧贴着他的胸膛,连他心跳声的频率,都听的分外清晰。
他问:“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舒菀张了张口,这会儿的反应倒是很快,想回他:这是她自己的事。
但周敛深好像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阻止了她这样说,他道:“这个问题,不单单只是你的事了。我想知道。”
舒菀的双臂也被裹在浴巾里,姿势有些难受和僵硬。可她不敢随意地挣扎,担心周敛深忽然松了手。
这一刻,是他的这双手,紧攥着这条浴巾,遮住了她所有的难堪。
卫浴间开着门,水蒸气逐渐的散尽,舒菀觉得没那么头晕了,意识却偏偏在清晰和混沌地带不住徘徊。
周敛深这个人,有一种蛊惑性。
今晚,她的心乱了。
舒菀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掺着一丝沙哑,还有一丝颤抖:“因为你说……有事给你打电话。”
然后,周遭的一切,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周敛深的气息,在无声之间,侵入了属于她的安全领域。
他说话时,几乎要吻到她的唇:“那你知不知道,给我打了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