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怎么了?做噩梦了?”金英在帷幔外焦急询问。
朱祁镇定了定神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早朝了”金英知道朱祁镇在问什么。
朱祁镇长出一口气:“那就梳洗梳洗上朝去吧。”
奉天门外众臣早早的就等在这里,倒不是跟昨晚的事情有关,惯例如此,总不能让皇帝等他们吧?
不同的是,往日较为松散的队伍,今天却聚成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团体,以品级为划分,在小声的议论着昨天的皇命。
而六部堂官与各位阁员自然没有参与,皆是老神在在的挺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皇上驾到!”一声高亢的叫声响起,众位大臣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嘈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因为昨晚的那场梦现在面色还有些不好看,坐定之后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
“平身!”金英喊道。
耳边一阵呼啦,此时朱祁镇闭起双眼,正在用力按着自己两侧太阳穴。
“皇上!臣有本奏!”
听见有人要上奏,朱祁镇缓缓睁开双眼,可出乎意料的是,紧随其后竟引得数人跟随,朱祁镇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锐利的眼神扫过那些人的面孔,他明白应该是昨天自己的命令,引起了这些既得利益者的反弹。
沉默良久,已经出列的大臣达到了五六十位之多,文武皆有,朱祁镇终于开口。
“你们是约定好的要逼宫?”
带头的杨善说:“臣等不敢!只是四品以下官员可以经商,是太祖爷定下的祖制,还请皇上三思!”
朱祁镇嘴角泛起一阵冷笑,两世为人你个老东西都自己逃了回来,早就看你不顺眼,这个时候还敢出头冒尖?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吗?
“杨善,太祖爷定下的祖制是你们牟利的工具吗?”
“臣不敢!臣并没有经商,只是替四品以下官员们请皇上收回成命!他们俸禄本就不多,许多人都是从外地调入,在京中并没有宅邸。
家中又人口众多,全靠自己的俸禄过活,恐怕力有不逮,这也是当初太祖爷定下这条祖制的原因,请皇上三思!”
杨善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朱祁镇充满怒意的责问,而改变自己的立场。
朱祁镇太阳穴开始突突突直跳,你没经商,你只是来替这些个官员说话?大义凛然啊!
“杨善,朕问你,你可知道一口人一年吃多少粮食?”朱祁镇眼中寒芒乍现。
“臣所知,以京城为例,一壮丁一月可得九百文,够一家六口所用。”杨善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那你可知四品以下大员的俸禄?”朱祁镇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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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高声答道:“臣知道!”
“那你所说外来官员,薪俸最低一月也有三石,足够一个六口之家生活,至于正五品的官员更是有年俸一百九十二石之多,不够何来?”
杨善似乎早就想到朱祁镇会这么问,胸有成竹道:“皇上,您所说的是实情,可却并不是全部的实情,请允许臣为您算一笔帐!”
见朱祁镇不语接着说道:“皇上若只论吃喝自然是够得,可是朝廷官员一级有一级的排场。
拿您刚才的例子举例,一个未入流的小吏,一身官服大约二两银子。可五品大员光衣服就二十两,再加上家中仆役,几房子嗣等各种开销,实在是日子过得紧巴。”
朱祁镇翻着白眼,这是个什么东西?
“按你的话说,那官员纳妾、年节的人情往来是不是朝廷也得管?是朕让娶的小妾?还是朕让使得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