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旅店。冒险者喜欢通宵饮酒,或者早早爬下床吃早餐。但大家都没选择这里,被神秘力量指引到别处消遣。空荡荡的桌椅笼罩在黑暗中,只有一角点着灯。一个熟悉的家伙等在油灯边,替他倒酒。
“我不知道你喜欢喝酒。”他笑着开口,自己都没注意到。“你终于愿意露面了。”
“我都是迫不得已,老兄。”
“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听说……”
“那都不是……不,无论如何,结果相差不大,你就当真的听吧。这和我们的冒险旅途不同,兄弟,我决不能说出真相。上一个被我要求聆听的人是个侦探,她死了。看在诸神的份上,多尔顿,请别问了。”
“这是你失踪的原因?”
“算是两码事。有人在追杀我。”
“这个嘛,我可不意外。”多尔顿尝了尝杯里的饮料,发现它不是当地的烈酒,口感柔和,却更丰富。“总有人追着你,寂静学派,光辉议会,黑城的事后还有守誓者联盟……你做得对,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但你总该提醒我们这些朋友吧!我们在白白担心!约克走了,我差点在银顶城……”
“银顶城太近了,我不敢接触你们。”
太近?“什么意思?”
对方摇摇头。“伊士曼也是。这里到处是……我希望你和约克一样,立刻离开伊士曼。对了,地下世界快要回来了,你不回家看看吗?”
“我倒是能告诉你。”暗夜精灵将酒杯喝干,“灰烬圣殿把持着地下,我不可能回去。瞧我这副模样,能招致什么样的欢迎?我不是蜡烛人那样的降临者。”
“怎么会呢?”
“就是这样,而且没有理由。地下世界不比宾尼亚艾欧,贫瘠的土地孕育贫瘠的道德,老兄。奏响在我故乡的主旋律永远是战争。”他苦闷地一笑,“这么多年,我过着平静的日子……和你们同行更多的也是乐趣而非折磨。总而言之,我有理由厌倦刺杀、争斗和同族相残,但我的同族们却还乐在其中。我不能责怪他们,伙计,他们生来活在地下。没有月亮的晚上,大家是彼此的食粮。哈!那就是个活地狱。我凭什么要回去?”
“真教人吃惊。不过,灰烬圣殿回到了诺克斯,也许情况会好转吧。”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多尔顿淡淡地说,“只可能更糟。上次卓尔们回到地面,法夫坦纳的雾精灵倒了大霉。那次战争被称为‘丰收之役’——在来到地面前,我也是那么认为的。我又要怎么去怀疑呢?该死的诺克图拉的恩赐只给予胜利者。”
“往好处想,你的同族具有足够的侵略性,起码不会任人鱼肉。”
“千万别低估了他们。”多尔顿咕哝,“我敢说,这次他们会更兴奋,因为地面上到处都在打仗。就拿伊士曼为例,我听说西境发生了农民叛乱,还有冰地领……”
“那不是叛乱,多尔顿。”对方低语,“我想那只是开始。”
不知为何,一阵冷风吹过烛焰。灯火跳动了几下,艰难地重新亮起。多尔顿许久没有说话。有些事不言自明……先知死了,秩序联军没打赢猎魔战争,而后是新先知接任,青之使成了外交部长,白之使的学徒、高塔信使尤利尔则变成了伊士曼的驻守者……他能猜出朋友失踪两年的原因,也隐约察觉到当年高塔内乱的一角。这些事蕴藏着重重危险,暗夜精灵自问帮不上忙。他甚至很久没能联系上罗玛了。
他觉得喉咙发干。“是……无名者?”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王党隐瞒了消息。”
那就是真的了。多尔顿心想。没有谎言能瞒过眼前的朋友,这点他无比清楚。“见鬼,我替他们做过事,这些人看起来不像要大难临头的模样。”诸侯还在互相残杀,我出了力。
“占领西境的是深狱领主率领的拜恩军队。”对方告诉他,“也就是原本的秘密结社。他们对凡人王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