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证词也只说看到父亲酗酒害怕被打,再加上当时有谢家的死对头趁机插手这件事,想让谢家乱起来好从中获利,最后没有能成功定罪。
再之后的事,苏知就更清楚了。
母子俩前后出了国,女人生了很严重的病,母子俩没有再见过面,谢疑由他的继父养大,并于成年后回国。
在等待苏知到来的过程中,谢疑其实不是没想过,可以编造些更温和干净的故事讲给苏知。
以他的逻辑思维能力,可以编造出足够无懈可击的故事,圆上那些不慎被听到的词句。
并不是没有办法。
即使要……分开,他也不想让苏知知道这些,一个是这些肮脏的事过于污染人的耳朵,另一个则是,他不想让那样的自己暴露在苏知面前。
但当苏知仰起头看他时,他看到那双带着强装凶意的眼眸中微微的湿润时,还是选择了如实说出。
说出这个被时间掩盖了很多年的肮脏的往事。
说出——他其实是一个杀人犯。
在他还没有学会怎么做人的时候,就已经学会杀人了。
男人的声音停下后,病房内久久没有说话声再响起。
过了十几分钟,苏知才动了。
他忽然从床上站起来,脚步有点不稳,摘下自己充了会儿点的手机,闷声闷气地说:“我出去走一下。”
苏知绕开他往门口走。
谢疑没有拦他,只是递给他一把伞:“打伞,外面还在下雪。”
苏知接过伞,他的手有点抖,第一次没有接稳,谢疑又递了一次,才被他抓住,指节用力得都在泛白,慌张地拽走了。
像是在害怕什么——
他走到病房门,回头说:“你、你别离开医院。”
声音抖得更厉害。
谢疑:“嗯。”
苏知走出病房,总助说是去吃饭了,其实是在楼梯口待着,看到苏知面色苍白地走出来,下楼,条件反射性跟上去:“苏先生。”
果不其然,总助的手机上没几秒钟就收到条短信。
老板发来的,让他跟着苏知,防止出意外。
总助飞速回了句“收到”,默不作声地跟上去,明智地没有问七问八。
关键时刻,他对危险相当敏锐。
苏知侧头看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雪确实下得很大,苏知没走太远,这种路况他也走不了太远,就在医院门口附近,有一片雪松林,此时被不断落下的雪覆盖上一层洁白的外套,掩映了青翠的底色。
苏知沿着松林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从衣兜中摸到什么,拿出来发现是那盒顺手买的薄荷含片,他在酒店时拆开闻了一下,被呛得没敢吃。
顿了顿,苏知倒出来一片,静静地看着那只小小的白色含片片刻,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仰头,吞入口中。
——!
这个牌子的薄荷糖确实很强劲,尤其是苏知这种本来就有点害怕这种味道的人,简直是什么生化级别的武器。
刚一入口,唇舌间就被清凉占领,过度的凉意和薄荷特有的味道沁染了每一寸碾磨,过度的刺激带来痛觉,口中弥漫起辛辣。
苏知的眼眶迅速地红了,眼泪滚落下来。
不知道是被口中的薄荷糖刺激的,还是压抑了太久被轻轻刺激一下就簌簌落下来。
苏知不是傻子。
可能是小动物求生的天性,某些时候,他的直觉甚至很敏锐。
假如说之前只是一种不敢深究的猜测的话,那么随着谢疑补全了那个故事,不再需要任何其余的证据,苏知此时已经可以彻底确认一件事:
上辈子谢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