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走的陈二哥吓了一跳,差点就撞上了。
在谷平仓上楼的时候,李云涛已经看到他抬起的鞋底,一层沙石碎土被黑褐色的东西粘在上面,显然还没干透。也确定了他心中的判断,是血。
从西市过来东市的确要经过几口水井。但,一来水资源在小吉镇宝贵,百姓用水多半小心翼翼,不会撒的四处都是。二来从西市过来这边,走青石修葺的官道最快,就算官道被荒风吹来的沙土蒙了一层,脚下即便沾了些也不会有这么多黑褐色的东西。再说这玩意儿和清水和的烂泥颜色差的也太多了。
‘这会儿老爹没在跟前看着,要不先一步偷偷过去瞧瞧?反正地方都知道在哪,大不了不凑跟前去,西市那边都是低矮的平方和窝棚,正好市场边开着两家给西国来客玩的楼子,三层的木楼虽说不高,却也能把后巷那一片民居尽收眼底了。
听着谷捕快噔噔噔踩踏楼板上去的动静,李云涛摩挲这手里捏着的一颗蚕豆心思疾走。
心下主意拿定,他把蚕豆往嘴里一丢,豁然起身便径直出了乘风楼,奔小镇西边去了。
送完盘碗回来还想接着聊的陈二,眼瞅着李云涛的背影消失在前面街口,不禁有些惋惜和气愤。
这个李云涛,说好了给说道说道案子的事儿,怎么转头就跑了。
也罢,正好手头活儿还没完,他将李云涛坐过的这桌凳子归置妥当,拎了抹布去之前那桌再仔细收拾。刚把桌子擦了几下,便听得头顶重物砸在瓦片上的沉重撞击胜冲进耳蜗。
陈二循声望去,正是往外面大厅正门的方向。
难道大风把牌匾吹落下来砸在一楼房檐瓦上?这么晦气。
结果视线才转过去,便瞪大了在挪不开。
一个游侠打扮的汉子,手里拎着把青铜色大剑,斜刺里飞落向街对过房顶。身手动作干净利落煞是好看。他身畔跟着一条黑影,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此刻,头顶砖瓦声稀里哗啦再起,一层沙土自大门前探出去的房檐下簌簌而落,就又看到一条雄壮威猛的身影仿佛一头人立起来的熊,划出道弧线砸落在正门口前面的青石板地面上,落地处双脚激起一圈浮沙。
那人曲腿缓解落地的冲击力,腰间甩动的刀鞘尾端却把青石板敲出几丝裂纹,崩飞了几片碎屑。
可不是整个小吉镇都认得的巡捕房老大李家大郎李砺锋又能是谁?
咚咚咚咚,连串的脚步声从楼梯出响起,楼梯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声,陈二和掌柜目瞪口呆一同转脸看向楼梯口方向,七八名身形健硕的捕快排着队匆匆下楼,看到掌柜和小二脸上的表情,连句解释都没留下,出了大堂拔腿就往西边去。
“哎哟哎哟,李家大郎等等老夫,再怎么急着办案也不好走窗嘛,咱们好歹是官面上的人物,怎可学那江湖草莽行事。”
又过得片刻,才见那师爷看似惶急,却不紧不慢的在书吏陪同下走下楼梯。
“找掌柜,楼上的席先留着,衙门口有事发生,我们须得赶紧先办了正事。”师爷看到找掌柜和满堂食客脸上的表情,便知道是被捕快们给吓着了,赶紧打岔引开话题。
“是是是,秦师爷慢走,这席才开,菜都还没上全,肯定给您留着。”掌柜的赶紧陪出一张笑脸,满是褶子的老脸活像一朵菊花。花白的胡子看着比秦师爷那山羊胡多了许多沧桑味道。
秦师爷虽然自称老夫,岁数却不大,至少胡子都还是黑色的。他得了掌柜的回应,满意的点点透,便在王书吏陪伴下一同出了乘风楼。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后厨别再烧后边的菜了,等这群爷回来再说,前面凉掉的菜先撤下来。”掌柜的看着发呆的店小二,赶紧提醒道。
平时挺机灵一个人,今天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