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表,实则绵软无力。
程英犹不自知,写完后,满意的打量了一眼作品,发现胜似往日,见华使君和赵文渊在背后,赶紧侧开一个身位,拱手笑道:“在下拙作,见笑了。”
华使君澹澹说道:“不错,已经初窥门径,力道须得足一些,蔡邕的字重在势,你以得其形,已然不俗。”
赵文渊一眼就看出了弊端,待细看后,不禁露出一丝嘲笑,对华使君的点评不以置理,这等俗字,说是书法,倒不如说是画作,乃是画字。
而另一边,萧钦之也已经写好收笔,程英随着华使君与赵文渊一同移步前来,远见纸上写了一首陌生的五言诗作,名《登无锡枫林渡-咏怀》。
赵文渊双手将诗作张在胸前,当即诵读道:
“潇潇落叶枫,飒飒秋风同。”
“角逐春万里,深藏阔与红。”
“三十逢河西,四十又河东。”
“人无一世青,莫欺少年穷。”
诗作吟诵完毕,赵文渊目露精光,看向萧钦之,当即大赞道:“好!当真是好,比你先前的三首都要好。三十河西,四十河东,人生际遇,孰能难料,或起伏,或低沉,当如这枫林渡口落叶枫,落魄于春风中,难与万花争艳,然而待繁花落尽时,却能与秋风共起舞,方才露出阔与红。”
“人无一世英明,也无繁华一世,起起伏伏皆过客,岂可看低少年乎?少年意气,载负雄心,厚积薄发,动须相应,亦如这落叶枫与秋风共舞,自当喊上一句‘莫欺少年穷’,此谓之大善矣!”
萧钦之拱手行礼,谦逊道:“赵长吏谬赞了。”
华使君睁着一双老眼,目眦欲裂,颤抖的嘴唇,瞪向了萧钦之,不可置信,奚落华氏,他怎么敢?
赵文渊看过了诗,自然明白萧钦之现在的心境,以及要表达的愤慨,暗道:“华氏狗眼看低我北人,此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怕此诗一出,华氏声望大跌,若是萧钦之以后出人头地,华氏将被人耻笑一辈子,便踩上一脚,好教南貉子羞愧。”
瞥了一眼华使君,添油加醋,言道:“萧钦之,你凭此诗一首,可扬太湖雅集。”
华使君和程英未想方才点评《熹平石经》时,赵文渊一言不发,此时端着萧钦之的诗作,却是长篇大论,极尽夸奖之词,异常意外。
程英连说道:
“较的是书法,如何?”
赵文渊抿嘴含笑,一时激动,单就顾着自己欣赏,却是忘记还有两人,只一眼扫过整幅作品,顿时心惊,不免又赞叹道:“此楷书,独树一帜,自出心意,极好。”
听了这首诗,外加赵文渊的指桑骂槐,华使君心中郁结不散,一阵翻涌,似有血气溢出,又吞了回去,只见笔画圆润、厚重且饱满,从钟繇的楷书中来,又区别于当世的楷书,当得是自成一派,与《熹平石经》相比较,结果不言而喻。
蓦的,华使君有感天地晃动,却是被侍女扶着坐下休息。
当然,萧钦之的颜楷才的三分功力,眼尖的赵文渊自是看出,点评道:“虽是出新,但功力远远不够,用笔肥厚而不均,内含筋骨而不深,劲健洒脱而不顺,笔力雄健而无力,丰泽厚实而患贫,念你方才十几岁,便有此功力,已然不凡,如不骄不躁,辛苦耕耘书法,必有你名。”
又道:“入品字无疑。”
萧钦之一一记下,心道:“这个赵长吏是个懂书法的,句句点到要害处。”说道:“感谢赵长吏赐评。”
赵文渊手指着留空处,笑嘻嘻的说道:“落款,莫忘了落款。”
萧钦之瞬间领会,拿起笔就留下了款,卷好诗作,双手递给了赵长吏,可怜身后的徐邈真真眼红了好一阵儿,终归是吞了吞口水,眼睁睁看着赵长吏收入囊